杨慎听后只说了这么一句。
然后。
他就面沉似水地来了到都察院附近。杨慎也在到了都察院附近后,听到了此起彼伏的痛斥他的声音。
这让杨慎不由得咬紧了牙,眉头也拧得很紧。
他现在自然觉得特别委屈。
委屈的是,明明他是在秉公执法,但这些北直士子却都在骂他,骂他是酷吏,还骂他残忍迂阔。
但他没有后悔,他相信天子不会白白让他受委屈。
“翰林编修杨维聪可在这里?”
这时。
锦衣卫拿着驾贴来了这里。
杨维聪以为锦衣卫是来听诉状的,倒是颇为高兴,就朝锦衣卫走了来,说道:“鄙人就是!公等可是来听诉状的,杨慎确实逼死了家父!”
杨维聪说着正要抹眼泪,锦衣卫就把他扣押了起来。
其中,一锦衣卫总旗说:“奉旨,杨维聪擅权干扰地方政务,威胁地方官员,已同谋不轨,故按律处斩,即刻押赴刑场,明正典刑!”
“跟我们走!”
这总旗说后,就将手一挥。
于是。
两锦衣卫校尉就粗暴地将杨维聪拖拽而走。
杨维聪大为惊愕。
“你们不能杀我!”
“你们不能杀我!”
“我是榜眼郎!”
“我是翰林官!”
“我是未来执政!”
杨维聪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声喊着。
接着。
杨维聪又大声问道:“陛下为何不杀杨慎,为何要杀我!”
“为何不杀杨慎!”
“为何不杀杨慎!”
“就因为他爹是杨廷和吗?!”
“为什么?!”
“我明白了,你们拿的是矫诏,你们拿的是矫诏,绝对是!”
“朝中奸臣都在包庇杨慎!”
杨维聪拼命喊着,直到被押到刑场后,他才没有大喊,只哭了起来:“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咔嚓!
但很快。
杨维聪就人头落地。
首级没滚几圈就血糊糊的。
而在杨维聪被锦衣卫押走时,杨慎看见了这一幕。
他不由得因此喜极而泣。
他庆幸他没有选择错。
但跟着杨维聪一起来的北直士子们,在看见这一幕后,倒是大为惊愕。
他们也没想到会出现这么一幕。
杨维杰自己更是一时不知所措,自己从弟杨维聪被拿走,而自己现在还有必要抬着叔父的尸首在都察院喊冤吗?
北直士子李虹也对此很是诧异,他固然开始思考着这会不会意味着天子没有因为大儒杨和之死而失去理智,但他还是不愿意错过大儒杨和被逼死的这么一次机会。
因为这次以建昌侯、寿宁侯、武定侯为首的一帮勋贵外戚放的低息贷,的确严重侵夺了他们北直士绅的利益,严重打破了他们和北直士绅之间剥削当地民众的利益平衡!
何况,李虹想到现在自己这些人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即便现在偃旗息鼓,也还是会被追究借大儒之死而闹事的罪责。
所以,李虹也就继续号召起来。
“杨公不能白死!”
“杨编修刚才也没有喊错,陛下下旨杀他,当是矫诏,是奸臣贼子在假传圣旨!”
“我们要去争,去武定侯府,去建昌侯府,去寿宁侯府,围堵那些蒙蔽圣上、夺利于民的奸臣贼子!抬着大儒杨公的尸首去争,杨公尚不畏死,我等亦不畏死也!”
“也让满朝诸公看看,他们不敢与奸臣贼子争,不代表天下所有士子都不敢!”
“开弓没有回头箭,也让陛下看看,人心是违拗不了的!”
李虹这么号召,许多北直士子因而跟着积极响应。
“去争!”
“去争!”
这些北直士子也就先来了建昌侯府,大有要等张鹤龄一出来,就把张鹤龄直接打死的意思。
朱厚熜很快也知道了这事。
“荒唐!”
“生员杨维杰被打死,是他自己犯罪,死有余辜!”
“他杨和凭什么以死要挟朝廷,就凭他是大儒,就可以以死乱国家王法吗?!”
朱厚熜雷霆大怒,为此在一众阁臣九卿面前叱责起来。
接着。
朱厚熜又道:“还有,这关建昌侯什么事,关寿宁侯、武定侯什么事?那些北直士子凭什么去闹,就因为人家建昌侯、寿宁侯放了低息贷?他们自己不降息,关人家建昌侯、寿宁侯还有武定侯何事?”
“陛下,臣以为,士怨沸腾,还是要尽快平息为妥!”
大学士毛纪这时说了一句。
朱厚熜呵呵一笑:“平息?好,朕下旨平息,朕只能下旨以武力平息!将那些闹事的北直士子皆以谋逆之罪,格杀之!”
“顺天府必须要顺应天家规矩!”
“就这样拟旨!”
阁臣九卿皆沉默了。
但接着。
礼部尚书毛澄道:“陛下,请三思,杀士不祥啊。”
“陛下明鉴,秦因坑儒,二世而亡……”
刑部尚书林俊也跟着劝道。
但朱厚熜打断了他的话:“太祖掀起南北榜案为何没有让大明二世而亡?”
林俊一时语塞。
但这时。
“太后懿旨到!”
一太监的声音传了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