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正一边享受着人工风扇吹来的微风一边看着贺表时,值守的司礼监秉笔太监秦文来禀报了一声。
“果然是迫不及待。”朱厚熜知道梁储因何而来,也就笑了笑:
“宣!”
随后,朱厚熜就看了满案的贺表一眼。
看在这些贺表的面上,朱厚熜自然没打算食言。
何况,他也希望梁储等人真能改善朝廷财政。
梁储这时走了进来,向朱厚熜见了大礼后,就坐在了朱厚熜面前的圈椅上,双手持着一道本。
朱厚熜瞅了一眼他手里的本:“什么事?”
“启奏陛下。”
“近闻有宣府镇守太监刘祥夤缘内批,侵盗边饷。”
“甘肃镇守太监王欣假贡献而重困边方,引外夷以窥伺中国。”
“镇守湖广太监李镇棰辱知府吴华。”
“阳和天成分守太监李睿,报纳官草,累军采运,侵占庄田,役军耕种,结逆党黄福添等为腹心。”
……
“自各地设镇守与分守太监以来,于国帑增财无几,却敛财害民倍之,更因出于内廷,为天家私人,故风宪不敢问,民亦多责天子不能严管家奴。”
“为保圣德,息民愤,故内阁请陛下下诏撤回各地镇守太监与分守太监,所辟税司与市舶司,改选朝廷正途之官掌理,上增国帑,下安黎庶。”
梁储这时跪在地上,念了起来,且随后就举起了奏本。
朱厚熜挥了挥手:“批红吧。”
“陛下仁德如天!”
“万民之福!”
梁储这里忙叩首称颂起朱厚熜来,且忍不住两眼热泪盈眶。
朱厚熜只是微微一笑。
这对梁储而言,自然是一件感恩戴德的事。
但对朱厚熜来说,他这不过是要用更高级的方式为自己积攒财富而已。
这些镇守太监和分守太监召回来后,朱厚熜可没打算让他们闲着,依旧会量德量才而用,让他们去更外面的地方开拓财源。
为何是量德量才而用?
那是因为,朱厚熜不得不承认,有些镇守太监是的确忘了自己的根在哪儿。
比如宣府的镇守太监刘祥和甘肃的镇守太监王欣,无疑是白被内廷派去了边镇,结果伙同当地官将一起作孽。
只怕,这次勒索军饷也有他们的份,明显是在外面待久了被当地的贪官污吏腐化了,也有可能是自身不正,被派去前就先堕落了。
但总之,这些家奴是需要好好教训一番的。
而有些太监,如湖广的镇守李镇。
朱厚熜是知道的,此人就纯粹是太忠心,为皇帝敛财太狠,竟直接责打起地方文官来,只是敛财敛的太过,让地方很不满,需要召回来,平息一下地方的怨愤,拉回一下好感度。
可以说。
正德能给他留下那么多内帑,李镇这样的太监是贡献不小的。
所以,梁储虽然说派镇守太监与分守太监去地方,虽然对增加国帑没有好处,对百姓伤害巨大,但其实对天子个人是有好处的。
要不是,因为朱厚熜来自后世,知道更好的赚钱的手段,又熟知历史上的嘉靖是怎么直接让文官自己为皇帝忠犬的,他还不愿意撤回这些镇守太监和分守太监呢。
“元辅,朕撤了镇守太监,把市舶司还给了你们外朝,户部应该是能还得了所借内帑了吧?”
朱厚熜还在让梁储坐回去后,笑着问了梁储这么一句。
“陛下如此信任臣等,臣等自然还得了。”
“即便臣还不了,太傅回朝后,也能还得了。”
“总之,只要陛下一直重用贤臣,相信太傅的智慧和贤臣们的智慧,就自会国富民丰。”
梁储这时笑着说了起来。
朱厚熜看向梁储问道:“听你这意思,是打算撂挑子?”
“启禀陛下!”
梁储这时站起身来:“据臣所知,太傅已经大愈,臣请陛下能从天下人之愿,让太傅回内阁。”
“他回不来了。”
“朕刚派去的人回来说,太傅又病情加重了,朕已准了他养病歇息的本。”
朱厚熜说着就把一封来自杨廷和的奏本丢在了案上,让梁储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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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