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二气红了脸,怒吼:
“所以当时燕王府上方下雨了!”
话语刚说完。只听到暗地里,又不知道谁在开口:
“但那时候,定海郡王的头上,也笼罩着云气。最重要的是,云气随着定海郡王的走动而飘动,与当年的汉高祖一模一样!”
“俺娘说了,汉高祖那可是斩白蛇起义的真命天子,开国皇帝呢!”
此话一出,轮到彭二失语了。
他愣神的刹那,朱高爔仗着饮食均衡,爱吃胡萝卜,夜视能力强,愣是在黑暗中,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悄摸着拉弓,搭弦,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称得上是行云流水。
那边的彭二,也在这个时候,突然觉得有危机感一闪而过。
只是他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一道劲风袭来,弓箭直直地插入他的肩胛骨。
亏得彭二也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硬汉子,凿骨之痛,他愣是没有哼出来一声,倒是箭矢插入血肉内的声音,让丘福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他一扭头,就看到朱高爔在那边疯狂打手势。
这一刻,丘福和朱高爔奇迹般的心意相通了。
他猛地杀入万军从中,直扑彭二。
彭二因为剧痛袭来,意识有些涣散,没有来得及指挥周围的士卒,愣是被丘福抓了个正着。
彭二都被抓住了,原本就军心浮动的士卒队伍,更是如同一盘散沙。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张玉和朱能带兵,姗姗来迟。
看到西直门一面倒的局势,张玉和朱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惊愕和不可思议。
不是之前还说,西直门的彭二颇有些许才能,面对丘福的时候,居然能够凭借着西直门的兵马,愣是打成势均力敌的形势。
可是眼下……
正是在这个时候,朱高爔牵着缰绳,小母马踢踏马蹄,一面甩着脑袋打着响鼻,来到了朱能和张玉两人的马匹身边。
“郡王殿下?!”
张玉和朱能在西直门战场上看到朱高爔的时候,俨然惊呆了。
这家伙怎么会跑到西直门这里来?!
还是说,眼下占据突然改变,是和朱高爔有什么拉扯不开的关系吗?
朱能出身将门,父亲朱亮曾跟随朱元璋南征北战,后来摇身一变,成为了燕王中护卫的副千户,朱能也是因此袭承了父亲的爵位。
朱能不缺眼界,也有相关的沙场经历,自然一眼就捕捉到了朱高爔,乃至他身后卫队的异常之处。
朱能示意副手上前打扫战场,旋即看向朱高爔,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来:
“殿下,你背后的那个东西……是火铳吗?”
朱高爔看着眼前的朱能,似乎在认人。
他对朱能不怎么熟悉,眼瞅着这个跟他爹一样,正值壮年的将领,他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倒不是怀疑朱能的忠心还是别的什么。
纯粹就是朱能总给朱高爔一种很虚的感觉。
明明他身上都是腱子肉,但是偏偏总有一种他操劳过度,身体亚健康的状态。
这一点,从朱能的黑眼圈就能看出。
不过体虚归体虚,在说到朱高爔的秘密武器的时候,他还是很谨慎的。
下一刻,只听得朱高爔开口道:
“这是火绳枪,想要吗?”
朱能迟疑了一会儿:
“小殿下,如果想要的话就能给臣吗?”
朱高爔一听到这话,本来都准备把火绳枪掏出来了,瞬间又把手缩回去,鄙视地看了一眼朱能:
“你做梦呢?这么好的事情,梦里都没有。”
朱能被朱高爔挤兑了一下,倒是没生气,只是讪讪一笑。
没办法。
这么大点的人,还真能和他过不去不成?
还是那句老话。
和孩子计较啥啊?
朱高爔见朱能不说话了,他也没有生气的意思,甚至还傻乎乎地冲自己笑了笑。
朱高爔心中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本身就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性格。
犹豫了一下,朱高爔还是从背后掏出火绳枪,递给朱能,末了还嘱咐了一句:
“拿火绳枪的时候注意一点,别点燃了引绳。”
张玉在旁边看到朱高爔难得不作妖,心中略微有点郁闷。
这小子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可从来都没有那么乖顺过。
难不成这小子还有一套独属于他的杀熟机制?!
不过一想到丘福那厮也和自己是一个待遇后,张玉原本有些郁闷的心,顿时又恢复过来了。
正当朱能还在研究手上的火绳枪时,那边朱高爔又不甘寂寞,那张嘴就没停下来过,这会儿又叭叭地开始说起来了:
“我爹呢?我爹在哪?”
张玉顺势就把话接了:
“燕王还在赶来的路上……”
朱高爔啧了一声,表情颇有些嫌弃:
“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平时吃饭跑得快,眼下打西直门的时候,我这儿都解决战斗了,他还在路上。唉!燕王府没了我,迟早得散!”
这话张玉就不敢接了。
他甚至都不敢出于礼节的笑一笑。
倒是朱能听到后,颇有些诧异地抬起头,趁着朱高爔下马,前去和彭二交流的时候,他就颇有些一言难尽地开口了:
“郡王殿下,在燕王殿下面前,也是如此吗?”
这才到哪跟哪啊。
张玉给了朱能一个眼神,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
“不止。”
一时之间,朱能大受震撼。
而正在这时候,燕王身披甲胄,骑马来到西直门附近,他身后的王府亲卫,尽皆如同燕王一样,甲胄染血,面容坚毅。
恰好此时一阵风过,拨云见月,在月华银辉撒落下,燕王和身后的士兵,镀上了一层光华,宛若天兵天将,降落凡尘似的。
看到这一幕后,西直门那些最后的士卒,终于熄灭了还想要负隅顽抗的念头。
他们的脑海中,不自觉回想起了方才人群中的声音。
朱高爔是天命之子。
燕王更是天命之人!
这一家子,都不是一般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