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跃新一脸质疑道,“买房前就住这儿?”
“确定。”陈艺雪取出手绢递给他道,依旧没有好脸色,“我在这起码是一个人,不用想起那些烦心事。”
许跃新接过手绢,慢条斯理擦干净手上、脸上沾的灰尘。
“怕是买不成。”
许跃新把手绢扔到她手里,笃定地说道。
陈艺雪不服气了:“你怎么知道我买不成?”
“没我写歌,你玩不转。”
“那我就玩得转给你看看。”
“唷,要不要打赌?”
“不赌。”
陈艺雪在打赌上吃过两次大亏,自然不会再冒险,“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要是我明年能靠自己买房,你就给我老实点,一心一意对待巧巧。”
“不是,你这算什么话?我除了跟你,哪点对不起巧巧了。”
“呵,天知地知。我敢确定你绝对不止这一回。”
陈艺雪冷笑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一眼看到底。”
许跃新有点被她搞毛了。
“敢情我今儿帮你搬家,是来这听训的对吧?”
许跃新从床边坐起来,拍拍手道,“爷不伺候了。”
“林清霞、龚如雪,你敢说对她俩没想法?”
陈艺雪在他身后高声提醒道。
许跃新定住了脚步。
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吗?
太可怕了。
许跃新明明记得,每次大姨子在场时,自己和她们都是规规矩矩的,从未有半分暧昧、逾越。
她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没把这些告诉巧巧,已经够仁至义尽了。”
陈艺雪踱到许跃新身旁道,悠悠打量起他的表情,“你还想怎样?”
“我没有,别瞎说。”
许跃新面不改色心不跳,直视大姨子双眸道,“而且你没事老监视我,到头来自己跟我不清不楚,这算不算监守自盗?”
“你……”
陈艺雪彻底被他的无耻震惊到了!
听许跃新的语气,好像是她主动送上门给的一样!
“你别急。我知道那天是我主动,可总归是你情我愿的,对吧?”
许跃新看穿大姨子的心思,把她能说的话都提前说了。
陈艺雪感觉血压都上来了。
“卑鄙,无耻,下流!”
她气呼呼地说道,转身从许跃新身旁走开,想拉开和他的距离。
许跃新果断抱住大姨子,把她死死地搂进怀里。
“发疯啊你!”
陈艺雪拼命往外推着许跃新,一脸痛恨道,“快松开!”
许跃新直接堵住陈艺雪的话,物理上的堵。
他亲在陈艺雪的红唇上,比以往任何一个吻都要投入,用力。
陈艺雪一遍遍地往外推着他,拍着他也不起任何作用。
良久,许跃新才松开陈艺雪。
“啊,比上次感觉还好。”
许跃新故意看着大姨子道。
陈艺雪感到很绝望。
“前两天刚说好,今天又变卦,是吧?”
陈艺雪既气愤,又无奈地质问道,“你太小人了。”
“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
许跃新脸色平静道。
孔夫子原话就是这样,然而世人大多只取其前半段,忽视后半段。导致这句话和以德报怨一样,意思被完全理解反了。
陈艺雪算是听明白这句话的大概意思。
“你的意思是,言必信的反而是小人?”
说这话时,陈艺雪感觉自己三观都受到挑战了。
许跃新点点头。
“当然。人这一辈子,会遇到许多复杂的情况,有时难免会说违心话。”
“如果每一句违心话都要去兑现,那该是怎样糟糕的人生。”
“就像我那天答应你一样。你当时心态还不够稳定,如果我不答应,你恐怕当场就会崩溃掉。”
“我出于一片善意,违背自己本心答应了你。你如果要求我一辈子按照当时的承诺做事,是不是太过分?”
许跃新言辞恳切道,就像一位富有人生经验的智者。
陈艺雪被他绕得晕了:敢情还是自己对不起他?
有这样的道理吗?
“歪理,全是歪理。”
陈艺雪无法和他正面辩论,只好一概否决道,“做人说话要算数,这是最基本的道理。”
陈艺雪做好心理准备了,如果许跃新继续纠缠,就把他推出去关上门。
出乎她预料的是,许跃新这回没有再坚持。
“好。既然你这样坚持,那我再答应你一次。”
许跃新冷静道,“不过,既然要践行承诺,那就得每一条都不能落下。”
“你还有过什么承诺?”
陈艺雪疑惑道。
“让你和巧巧都过上好日子。”
“你们都是我的女人,我不能看到你们受委屈。”
“这间房子太破了,你不能住在这儿。”
许跃新斩钉截铁道,接着霸气揽住陈艺雪的纤腰,拽着她走出开间。
“唉你干什么你!”
陈艺雪被他拖着一路往外走,着急地喊道,“我付了三块钱押金呢!”
“不要了。”
“那我能住哪啊我?我找间房子容易吗?”
“买房。”
许跃新坚定道,“你给我把摩托车看着,我把家具搬回来。”
陈艺雪被许跃新折腾得没办法,一路踉跄地被他拽到院门外。
“你不讲理!”
陈艺雪守在摩托车边,气呼呼地抗议道。
许跃新没打算回答她。
偏偏这时,一个穿着喇叭裤,留有长发的青年在院里朝陈艺雪吹起口哨:“姐们儿,不如把他蹬了吧。”
“跟我过。”
他身旁还站着好几个类似装扮的青年。这时他们跟着发出一阵哄笑,在吹口哨者带领下不怀好意地走了过来。
不消说,他们自然都是这院里的破落户。
陈艺雪被吓得脸色都白了。
她是文工团的白天鹅,何曾见识过泥地里的景象。
许跃新二话不说,扭头打开后备箱,取出一只扳手走向破落户们。
“先弄傻大个!”
吹口哨的青年大喊道,弯腰捡起一块板砖。
其他人有的从坛里拿出棍子,有的和他一样抄起板砖就上。
陈艺雪从没见过这阵仗,被吓得瑟瑟发抖:妹夫可千万别有个三长两短。
她现在担心许跃新远超过了担心自己。
在陈艺雪害怕又担心的目光下,许跃新抡起扳手砸向吹口哨的长发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