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红蕖又解释道:“三年前,我曾随父亲拜访‘血手罗汉’宋老叔,他当时正在把玩一块刻有‘法华经’的玉简。
我好奇,借来把玩了一番。
感觉和今天的金鲤玉佩有点像,但又不完全一样。宋老叔说,玉简里有‘菩萨’用精神刻印的一篇经文。
他不是有缘人,无法打开。
我的感觉像是琉璃箱子装了一本书,能隐约感应到那本书,却无法打开箱子,仔细翻阅。
玉佩上的那个金鲤鱼,它本身就是一本书我有种感觉,若能长时间把玩,可以自然而然解开其中的秘密。
但金鲤并非我的机缘,我不想沾染因果。
你的话.唉,你自己决定吧。”
小羽心里不太舒服。
红蕖这死丫头,流落风尘、身不由己,却连武功都不会,哪来的傲慢,敢说“不愿沾因果”这种超高逼格的话?
“金鲤”可能是一门神通,神通啊!
对比刚刚自己初闻神通时的狂喜,小羽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你怎么知道不是你的机缘?机缘是怎么判断的?”
红蕖道:“遇到了,得到了,就是机缘。就像清晨开门,喜鹊迎面飞来,自然而然。
擦肩而过,或遇到却没得到,则没有机缘。
强求,得到了,也不算机缘,可能缠上大量因果,成为孽缘。
许娘子拿着它一辈子,一无所获,无缘。
胡掌柜因为它差点丧命,妥妥的孽缘。
胡娘子倒是有点机缘,她似乎察觉到什么,却被你断了机缘,这会儿不晓得该如何怄气难受呢!
但我估计她也不是真正的有缘人。”
“这么说来,我才是有缘人!”小羽道。
“若非我提醒,你都无法察觉它的异常,算什么有缘人?顶多和许娘子一样,有分无缘。”红蕖道。
小羽本打算再倔强几句。
可想到红蕖对金鲤神通的风轻云淡,还有那句“不愿”沾染因果。
她立即硬气道:“我还不稀罕呢!我压根没想过贪墨许家玉佩。
之前交给张大娘收藏,现在放我这儿,张大娘监督,终有一日还给许慧儿咦,莫非许慧儿才是有缘人?”
等红蕖入眠,她悄悄从床上爬起来,拿着玉佩来到葡萄架下。
“噗通~~~”
岸上无缘,进入水中或许就有缘了呢?
她的确不打算贪墨许慧儿的玉佩,可神通是一门知识技能。
知识不会因为分享而变少。
“冯奶奶算得真准,七日之内,有贵人自东方来.当时那么多姑娘,贵人一眼相中了金莲,甚至婉拒了柳姑姑喊芍药过来作陪的建议。”
“是呀,连天门第一清倌人都不见,定要金莲一个人,金莲这次真的要发达了。要不咱们一起凑份子,也请冯奶奶帮忙占卜一下前程、悄悄做个法”
第二天早晨,小羽和红蕖到小食堂吃早饭,还没进门呢,就见两个披头散发的“老姑娘”,蹲在门口,一边喝鸡蛋汤,一边满脸艳羡地说“冯奶奶”。
小羽准备问两句,又听到小食堂内,很多姑娘都在说金莲与冯奶奶。
“紫樱,什么情况?金莲姐咋了?”小羽舀了一碗汤,用筷子串两个大油饼,把紫樱边上的小姑娘挤开,自己坐了过去。
“金莲姐姐走大运了,一位来自中华上邦的贵公子,住进了她的怡红院。”紫樱脸上没有艳羡,却有浓浓的敬畏。
“中华上邦,是大秦?从大秦过来的?”小羽惊讶道。
紫樱连连点头,“听柳姑姑说,是真正的上邦公子,就像烈阳侯那样,大秦贵人,不是流沙河东域诸侯国的人。”
“是为大秦钦差打前站吗?”小羽刚问了一句,又皱眉道:“若是钦差的人,不该这么浪荡,刚渡过流沙河,就来红袖坊,还住进了怡红院。”
“我不晓得,我只知道哪怕是上邦公子的仆人,也好有威仪。感觉牵马的马夫,都比咱们天门镇的令君有气度。”紫樱道。
——跟满嘴村话的朱一套比,谁还不是个温润君子呢?
小羽心里吐槽。
红蕖疑惑道:“暴秦公子还带了马夫过来?”
“咳咳,红蕖,你可真是.”小羽差点被鸡蛋汤呛到。
边上几个小姑娘,都面色煞白地端着碗,战战兢兢跑了。
只留下紫樱又怕又急,“红蕖姐姐,你还是收敛些吧!”
红蕖瞥了两女一眼,神色淡淡,继续小口喝汤。
紫樱闭上嘴巴,不敢再说了。
紫樱还真没说错,大秦贵人的仆从,都显得格外有气质。
不卑不亢,礼仪周到,简简单单一个拱手礼,都带上了神韵。
真不是小羽夸张。
有几个仆从就像修炼仙武一样,把礼仪修炼出了一种堂皇谦和的意境。
“这位总管大人,该如何称呼?”
面对背负双手站在怡红院门口的中年人,紫樱她们自惭形秽,有些不敢靠近,只跟在小羽后面,唯唯诺诺。
小羽连青松道童、烈阳侯都见过,自然不会怵一个“高等奴仆”。
中年人眸光一闪,拱了拱手,笑道:“‘总管’不敢当,在下护送公孙公子到西沙域就职,本身并无官职,也无需称‘大人’。
小姐可以叫我‘老邹’,鄙姓‘邹’,单名一个‘文’字。”
“邹老,我叫‘羽凤仙’,是金莲姐的剑术教习,现在方便进去吗?”
老邹干瘦的脸颊上快速闪过一丝尴尬,摇头道:“金莲小姐和我家公子睡得太晚,还没起床。”
其实起来了,又开始“晨练”,声音还不小,他听不下去,才离开院子。
“邹老,能否打听一下,你们来了多少人?”小羽感觉院子里有七八个陌生人。
飚车船票珍贵,哪怕是烈阳侯,也只送出十来张船票给西方将领。
她不相信公孙公子比烈阳侯还要豪奢。
老邹微微一笑,道:“若说一起渡过流沙河的同伴,起码有七八百吧!”
“七八百人,怎么渡河?”小羽惊道。
老邹摇头道:“不好说,不好说,我一个护卫,既不清楚,也不能乱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