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控制不住自己。”07声音低了下去：“当我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什么时候开始的？”
“...第二次任务。”
“而你一直没有告诉我？”白珺的声音很冷：“如果我今天没来，你打算瞒我一辈子？你失控了，07。”
车辆陡刹，车轮在马路上摩擦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07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节青白，似乎用力在忍耐着什么。白珺张了张嘴，但很快有什么东西阻碍了他要说出口的话。到最后，他只是盯着面前亮起的猩红的灯光，沉默了一阵。
“对不起。”过了一阵，车里响起07干涩的声音。
白珺阖上了眼皮，有那么一瞬间他感到烦闷，以及一阵心烦意乱、不知从何而来的情绪。“你要去医院治好，”他最终道：“直到你治好之前，你都不用去全叔那里了。”
07许久没有应答，白珺自顾自闭眼休憩了一会，突然想起什么，睁眼道：“你和苏宁玉进行的顺利么？”
07轻轻“嗯“了一声。
“她喜欢你？”白珺眯着眼转过头去，只看到少年人紧紧抿起的嘴唇。
“大概是的。”07的声音虚弱得好像纸片。
白珺想要说些什么，但话语扼杀了他的情感。他只是看着07蜷缩在阴影里的轮廓，看他沉默，看他因为自己的话沉默更甚：“做得不错，继续吧。”
白珺自认一切尚在他掌控之下。他站在车库门口，看着07无言地接过他指尖薄薄的卡片，从驾驶座下来，缓缓向外走去。他走的很慢，白珺看了几眼便收回了目光，转身向楼内走去。
那串钥匙被扔在了玄关上，白珺突然感到席卷而上的疲惫，被干得酸软的身体发送着疲倦的信号，心头也涌上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他低咒了一声，鞋柜被重重地锤了一拳，发出震耳的闷响。
正是此时裤兜里的手机震了起来，那声音唤醒了白珺些许的理智。他接了起来。
“...是吗？...我知道了...我会去的。”
是卫清。
白珺没有再在玄关停留，他抹了抹脸，仿佛这样就能将牵制他的思绪都抛到脑后。
“希望你要讲的值得我专门来一趟。”
卫清前的少女脸上戴着一副墨镜，只露出一小块尖削苍白的下巴和那淡色的嘴唇。白珺身着一件黑色的丝绒吊带，两只细长的腿包裹在黑丝里，踩着一双绑带细跟高跟鞋。
他就这么冷着脸坐在对面，神态透露着傲然，像一只柔软又高傲的黑猫。卫清只想上手去揉一揉他的脑袋，却只是暗自摩挲了两下指节，开口道：“你知道白侑臣在国外做什么？”
“谈生意。”
“他去见的不是什么普通的供应商，白珺，”卫清将手里的烟磕在了烟灰缸边缘：“你知道你的义父在做军火生意么？”
那两片嘴唇张了张，却没有说出什么来。墨镜下白珺的眼神有些迷茫，他的神思飞离了一会儿，半晌才喃喃道：“果真如此...是这样...”
他直直地望向卫清，道：“你确定？”
“我知道他去见的那个人的身份——虽然不敢肯定，但很有可能。”
“既然这样......你能够逮捕他？”
“逮捕他？不，”卫清低笑一声：“我要杀了他。这样才最大程度地确保后事无忧。”
“杀了他...”白珺察觉到自己放在桌下的手指在颤抖，当真要想象那一刻的到来，他却哑言了。
“按照现有的线索，这单必定不简单。他杀了白家那么多人，恐怕就是为防有人反对从中作梗，或是觊觎利益...”
“或是他真的想要将白家改革成另一个庞然大物，”白珺低着头，轻声道：“他不再满足于x市了。”
卫清不置可否地轻哼了一声。
“倘若他这次就敢大量走私军火，必定不会是第一次干了，”卫清分析道：“如果我们能够确定...”
“黄家必定和这件事有关。”白珺狐疑地看了一眼卫清：“严格来说，黄诀不是你的妹夫么？怎么你好像一点也不在意他？”
“他隐瞒太多，牵扯太多，这样的人往往是变数。——再说，他们也还没成婚，他还算不上是妹夫。”
白珺打量了他一眼，还想再说什么，卫清出言打断了他。只见他往后一靠，拍了拍大腿示意白珺坐上来，一副你不坐我就不说的痞样。白珺目光冷得仿佛能射冷箭，可惜卫清八风不动，他便冷哼一声，站起身来，走到卫清面前，干脆利落地跨坐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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