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府上最近风声鹤唳,人人都如履薄冰,唯一还能每天无忧无虑乐乐呵呵的就是小世子江祈安。
不过小孩子的笑声在阴冷的宁王府上显得更加诡异了。
“王爷,刑部那本名册上的人抓得差不多了。”
宁王手上抱着那个四月大的婴孩,像是一件精致的陶瓷娃娃,粉雕玉琢,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徐成,又眉眼弯弯咧开嘴笑了。
“抓完就是了,抓完便挨家挨户去搜。”
徐成领命,带了一队精兵离开了王府,刚打开大门,便见到了头包纱布的苏纸言。
苏纸言被带到了江氏父子面前,徐成识趣的抱走了江祈安,并带上了门。
“你还知道回来?!”江墨声摔了一桌笔墨纸砚,连同珍奇的茶盏盛着一泡热茶,全都洒在了地上。
茶汤甚至溅到了跪在地上的苏纸言的手背上,烫的他哆嗦了一下。
江墨声蹙眉看着他现在的模样,头上的纱布缠得丑陋极了,上面还渗着鲜血和药膏混成的褐色痕迹。
他走到苏纸言面前,冷笑道:“你离了王府,就把自己弄成这样,知道外面的日子不好过,才来找本王。”
苏纸言垂头低眸,极为谦卑地开口:“草民自知有罪,还望王爷看在草民育有一子的份上,可以放过天牢罪人顾飞白。”
“你说什么?顾飞白又是谁?”
高高在上的宁王根本没有那本罪人名册上的人当作人,更不记得他们的名字。
“他是前日王爷抓获的大盗,现在关在监牢地字号,顾飞白他是侠义之士,劫富济贫,有盗圣的名号,还望王爷开恩,放了他。”
江墨声怔了怔,随即笑出了声,他笑得喘不过气,笑得五脏都在发疼,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在说些什么啊?苏纸言,这种蝼蚁一般的人,你为了他来求我?”
苏纸言坚持道:“既然在王爷这里他命若蝼蚁,草民便恳请王爷放他一命。”
江墨声弯下身子,掐住苏纸言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看着他发红的眼睛,“你既求人办事,不应该付出代价吗?”
“草民愿意承受任何代价,只求王爷放了顾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