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旭斯的药确实是好,他才擦了两天,青紫红肿就消了,也没有当初那么痛了。身体一好,卿菏就立刻去工作了,他请假了两天,要补的工作很多。
上辈子在社会上当社畜打工,没想到到了监狱里也要当社畜打工,还是没工资的那种白工。
他要补的工作是种树,本来每个人一天种五棵树苗就好,他这下得种十五棵,熬过了痛死,面临的是累死。
外面的黄沙漫天,呼呼的大风吹得他脑袋上戴的防沙罩都要被吹跑,卿菏赶紧松开锄头盖住帽子,这时,一阵声音也顺着风飘了过来。
“……五楼a号房……把殷旭斯的手指剁下来……”
卿菏身体为之一震,环顾四周,大家都在锄地种树,再侧耳倾听,啥声也没有。
是错觉吗……难道他幻听了?
卿菏惊疑不定,但还是继续干活儿,不打草惊蛇。
工作完吃了午饭,卿菏擦擦嘴回到房间,翻出了枕头底下的药。
早上听的那一耳又回荡在脑海,卿菏想了想,还是把药揣在口袋里去往五楼a号房。就当是看看殷旭斯在不在,在就把药还给他,不在就算了,当饭后消食。
从醒来也有快两个月了,但经常去的除了工作的地方,就食堂和睡觉的地方,其余他一概不知,所以迷了路,走了半天弯弯绕绕才找到正确的路。
a号房是空闲的屋子,平时是殷旭斯午睡的地方,因为这里光线好,还人少清静,所以殷旭斯早在一开始发现这个秘密基地后就占为己有,一个人使用。
这天他照常来休息,眼睛刚闭上没一会儿就听见门被打开了。浅蓝色的眼眸冰冷地看向进来的那波人,他直起身随意地扭动着脖子,发出咔咔的声响,咧了咧嘴,眼底满是杀意:“请问……有什么事是一定要打扰到我睡觉的?”
殷旭斯有很严重的起床气,睡不好或是没睡饱他都会暴怒,没有人能承受的住他的怒火。
那些人闻言并不害怕,他们这次人多势众,专门挑的殷旭斯一个人的时候,他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见没人搭理他,还在不断靠近,殷旭斯脸沉下来,从桌子上跳下活动了一下筋骨,一拳砸向离他最近的男人脸上。这一拳带着凌厉的劲风,直接把那个男人砸到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我们一起上!”那群人没被吓住,反而像是打了鸡血,一哄而上冲了过来,一时间呯呯嘭嘭的肉体碰撞声不绝于耳,殷旭斯像一头杀红眼的狮子,健壮的手臂上暴起的肌肉蕴藏着巨大的力量,那些人以身肉搏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唔。”殷旭斯闷哼一声,手臂传来剧烈的疼痛,温热的血液流了下来,他定睛一看,他们竟是拿出了刀子,在他的手臂上割了一道血肉翻飞的口子!
“弱鸡。”殷旭斯丝毫看不出恐慌,还哂笑地嘲道。
“死到临头了还嘴硬!”那些人最看不惯殷旭斯这种风轻云淡的态度,“等我们把你的十只手指头都剁下来给财哥报仇你再笑吧!”
要说双拳难敌四手,这下他们拿了利器殷旭斯不一会儿就落了下风,身上被划了好几道口子,最严重的是肚子上还被捅了一刀,浑身都血淋淋的,但他还是笑得张扬,即便是他被人抓住摁跪在地上,他也不服输,气也要气死对方。
“给这畜牲压好了!妈的,折腾死人,把他手摁在那里!”
他们把剧烈挣扎地殷旭斯压趴在地上,背上和下半身压了四个人才把这匹烈马压制住,殷旭斯嘴里被堵住,从喉咙发出呜咽声,像一头狼在嘶吼。
他的十指被迫张开,“先从中指开始吧。”那人残忍地说道,锋利的刀子泛着雪白的光,瘆人的恐惧。
卿菏就是这个时候到门口的。
他听见里面的嘶吼,心里一惊,难道早上听见的真不是错觉?可是环顾四周五楼竟是一个狱警都没有,他往下看去,下面七八个狱警走来走去,卿菏心一横,对准其中一个人把手上的药用力掷去!
“啊!!是谁?!是谁扔我?!”卿菏赶紧把头缩回去,只让他们看到了个手,在确认那些狱警跑上来后他吸了口气,猛地踹开门!
“喂!”
他朝那群人叫道:“狱警上来了你们还在这里干嘛?!快跑啊!”
带头的男人刀尖还插在殷旭斯中指上,血流了一大滩,卿菏瞳孔震荡,该不会真的被剁了吧?!
“你谁啊?”那男的说。
“我……我是看不爽殷旭斯那派的人!”卿菏梗着脖子说道,“哎你别管了,狱警真的上来了,再不走都要被抓!”
那男的将信将疑,叫其中一个人去外面,只见那人惊慌失措跑进来:“是真的!大哥我们快走吧,狱警快到四楼了!!”
“妈的!”那男人碎了一口,“先放过你,下次绝对把你两只手臂也剁了!”
卿菏看着他们全都跑走,而殷旭斯还跟死狗一样趴在地上,他眼皮直跳,赶紧跑过去推了推他:“喂!你醒醒!”殷旭斯一动不动,“艹怎么昏过去了,妈的我背你我们赶紧走!”
殷旭斯因为失血过多意识有些混沌,他感觉自己被人抬了起来,趴在了一个略单薄的背上,肚子上的伤口被用力扯了一下,痛觉让他意识稍微回笼,冰凉轻柔的发丝扫过他的脸颊。
“……走这条道。”殷旭斯指了指右边的一个门,卿菏赶紧过去打开,没想到是个小楼梯,他刚进去把门关上就听见外面狱警的声音:“人呢?!人都去哪里了!!”
“卧槽。”卿菏赶紧抱住殷旭斯两条大长腿,用尽全力地跑着,好像后面有鬼在追,肾上腺素直线飙升。
“呵呵……”殷旭斯的笑声传来,卿菏忍不住骂道:“笑屁啊?人都要死了还笑!”
殷旭斯被骂了也不生气,他半阖着眼睛,眼前的景象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听说的。”卿菏的呼吸有些急促,背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跑确实是太累了,比他种十五棵树还累。
“哦……”殷旭斯觉得脑袋糊糊的,卿菏的声音透过背震动过来,他的耳朵痒痒的,困意上来了还是强撑着问:“你为什么来救我?”
卿菏闻言抿了抿唇,为什么?他也不知道,“想救就救了,没为什么。”
殷旭斯嗯了一声,轻轻的,好像就要睡着。
“……还你药的人情,这样互不相欠,我们两清。”
在陷入黑暗前,殷旭斯听到卿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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