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日光融融。
清晨时被容青擦洗的干干净净的石桌正在被他的主人使用。
灵脉断裂之后更外畏寒的月烬正在石台上摆着一套碧玉的棋盘,手中握着暖炉,气定神闲地落子。
他自己和自己对弈,自得其乐。
黑子白子的棋盒却不曾放在台面上。
容青双膝跪地,双手向前平举,托着的托盘里放着两个玉石雕成的沉重棋盒。
不知跪了多久,额角渗汗。
昨夜才跪过铁锁,今日竟又是长时间的罚跪。
容青感受着双腿渐渐失去知觉的麻木,即使知道活动能够活血化瘀,也不敢有稍微的动弹。
相比起站起来时,会如万千蚂蚁啃咬一般的痛楚,他更害怕自己不小心摔了棋盘之后,月烬会给他的惩罚。
前世前车之鉴犹在,今生断不能给他找麻烦的机会。
“听说你今天做了不少事,很勤快啊。”月烬捻了一枚棋子,搁置在棋盘上,发出十分动听的声响。
月烬的声音之中听不出情绪,看似是夸赞。
容青低头,谦卑地说:“奴只是在做本分之事,不敢说勤勉。”
月烬低头看他:“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来这里跪着吗?”
容青摇头,牵动下半身一瞬的酸麻,差点让他稳不住抬着棋子的双手。
容青不敢再动:“奴不知,请主人赐教。”
“你抬头。”
容青十分的警惕,在见到月烬俊美含笑的面容时,化作恐惧。
对月烬手段的恐惧,对他凶残本性的恐惧。
越是好看的男人,越是狠毒。
容青眼神闪烁,不敢再看。
月烬探出一只手,在容青的侧脸轻轻拂过。
引得他脸上汗毛直立,背后冷汗不断。
“多好看的脸蛋,一定有很多人喜欢你吧?”这一句还是和缓的语调。
“我命人将你的受训手册拿了过来,粗粗一看,就连管事们都知道你不甘寂寞,晓得要往淫贱的地方抽,好让你知道疼,晓得悔改。你怎么就不知道吃教训呢?”依旧轻柔,却如同毒蛇在吐着舌头。
“很喜欢男人日你的逼?觉得爽?还是借此攀附权势,让自己活得更容易一些?”
图穷匕见。
容青不敢担这个罪名,顾不上自己的跪姿,惶恐的摇头:“奴没有……奴真的没有……贱奴不敢的,主人……”
他摇头否认,极为慌张,生怕自己晚了一点,就让月烬觉得自己在说谎,不够恭顺。
他从本能的慌乱之中回过神,努力想要组织出更有力的语言。
飞快地辩解:“如果是贱奴受训之时,管事们鞭穴的事,贱奴可以解释,玄天宗贱奴规矩森严,鞭穴并不罕见。奴真的没有勾引人,会被打死的,奴真的不敢……”
慌张之中,容青再次语无伦次,眼中已经开始流泪。
月烬冷声:“收一收你的眼泪,对我没用。你说自己没勾引人,是说你还是处子?还是说你没有第一天晚上就勾星如抱你,第二天就哄他来给你求情?”
“奴,奴真的没有想过……”
“矫言砌词。”
“你用这副容貌做出勾栏妓女之态,我容不下。”月烬断言道。
“奴没有勾引人,真的没有……”容青小声地喘息着,胸膛起伏,手上的托盘也开始发抖。
月烬瞥了一眼,凉声道:“端稳了,如今尚且只是一桩,若你再摔了东西,我怕你担待不起。”
这话一出,容青想起前世摔了棋子的惨烈后果,稳住了身体。
咬着下唇,借着吞咽的动作抑制哭泣的欲望,眼泪不听话地从脸上划过。
他畏惧且担忧着月烬的惩罚。
前世只是摔了棋子,月烬就让他顶着棋盘跪棋子,跪了两天。
今生的罪名听上去就更离谱了。
竟说他勾引星如,昨夜星如抱他,本就是因为他跪久了站不起来,星如动了恻隐之心,才会帮他。
今日星如帮他求情,他这么可怜,求个情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