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青脸色苍白，语调发颤：“贱奴做错了什么？求主人赐教。”
分明是月烬的刻意为难，容青却一味地觉得是自己不够顺从，没能体察到主人的心意，这才引来了月烬的不满。
星如上前一步，甩手，重重的巴掌扇在容青的脸上：“主人面前，轮得到你提问吗？一点规矩都没有的小贱奴。”
容青顺着力道侧倒在一边，原本勉强消肿的脸颊又红肿了一大片，加上他如小动物一般惴惴不安的神情，十分的惹人怜惜。
“起来。”星如冷声。
容青眼里含泪，十分乖巧地跪直了身体，将脸庞摆到星如顺手的位置，微微仰头，等着疼痛的降临。
“星如，以后不准打他的脸。”
月烬俯视容青畏惧瑟缩的神情，忽然发话。
星如心中微微一叹，放下准备把另一边脸也打肿的手。
“是，少爷。”
容青却不知道，月烬只是想欣赏他这张和萧若华相似的脸流露出痛苦羞耻的模样，所以才命令星如住手。
他只知道主人救了自己，没有让星如继续打他。
容青感激地叩头：“贱奴谢主人恩恕，谢星如大人教导。”
月烬和星如几乎能看明白这个所有心思都摆在脸上的小奴想的是什么，大概是在想，如此宽和的主人，以后应该能少挨罚。
引人发笑。
月烬点了点容青身前的铁锁：“跪上去，今天初次见面，我让你试一试刑，一样十下，当作见面礼。”
比起当玄天山贱奴时动辄上百的刑虐，一样十下确实不多。
容青顺着他的指示往旁边的刑架上看去，七样刑具反射出冰冷的光，看着就能感受到割破肌肤的疼痛。
但既然是主人发话，容青大着胆子反问过一次，已经是冒犯，如今再没有退缩的借口和余地。
只能膝行两步，跪上了锁链。
冰冷坚硬的铁索刚一接触到腿骨，就硌得腿骨生疼。
容青调整了呼吸，想要寻找一个不那么痛的跪法，稍微挪了挪，只觉得腿下钻心的疼，这才知道这锁链的厉害，立刻不敢动了。
他刻意放缓了呼吸，牙齿压在下唇肉上，又因为唇上的伤口，不敢继续咬下去。
“奴跪好了，”他小心翼翼地询问，“奴能不能脱了衣裳再打？”
月烬这个傻逼，真的能做出烧了他所有家当，让他穿着被打烂了的衣服干活的事。如此，还不如求他让自己脱了衣服，好歹还能保住一套。
这本就在月烬的计划之中，即便容青不求，他也是要故意让容青脱衣服，欣赏容青羞耻的表情。
没想到容青自己提出来。
根本没有羞辱到。
容青见他们不说话，怕他们不肯同意，连忙解释：“贱奴怕把衣服打坏了。”
可是这个解释，在旁人眼中，就显得极为可笑了，粗布麻衣能有多贵重？
月烬勉强答应了下来。
容青高高兴兴将一身衣裳都剥落，露出里边纤瘦的肉体。
条条红痕尚未痊愈，如同捆绑住少年的红绳，每一道都是少年辗转在棍棒底下的血泪，告诉他们少年一路独自成长的艰难。
容青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眼中晦涩难明，再抬头时，已是刚认主的惶惑和处子般的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