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三十三年,大秦与漠川间的战火终于是告一段落,秦军攻占敌国城池三座,军火直捣漠川皇城面门,大捷,带军将领定远侯赵邱虎携漠川皇室求和书凯旋而归,使得龙颜大悦,特赐定远侯寿宴当天大赦天下,召朝中官京中贵皆来拜贺。
“小心着些。”
定远侯府前站着两排佣仆,是侯爷吩咐接待前来参加寿宴的人的,门前挂了红灯笼,铺了红绒毯,摆着当今圣上刚赐下的一柄佩剑,可谓是十足十的排面。
“恭喜侯爷贺喜侯爷……”
先来的是一些朝中官员,祁大人下了马车,示意身后小厮跟紧着过来,今儿算是个大场合,所以要携带上家眷,女眷走的是后院,男子们则是从前门过来,祁铖打着哈欠凑到跟前,刚想寻个理由开溜就被祁大人给瞪了一眼。
这一下使得他一顿足,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门内还站着其他几位官员,正在那与定远侯说着客套话,祁大人端出个笑脸,迎着便往前去了。
“祁公子今日怎么有闲心来这样的场合……”
刚一进门,祁铖就被人给拦了下来,他偏了偏头,见是自己的好友,当即跟祁大人打了个招呼,忙不迭的从那不自在的地方撤了去。
“可别提了,一大早的就被拽了起来……”
祁铖苦哈哈的笑了句,待行到祁大人瞧不见的地方才松了自己的身板,抬手揽住了好友的肩。
“若是可以,我真想现在就回家去,好不容易偷得半日闲,上次我俩一起寻得的那套东西,我到现在都没看过呢……”
“祁少爷这话说的……”
好友笑了一句,像是想起什么般摇了摇头,叹了一声。
“我倒是打开了,但是里面的机关也忒复杂了些,我没搞懂……”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拐着弯的就晃悠到了别处,今日是比较热闹的,那花园里,池子旁,哪哪都能瞧见人影。
三两成群的世家公子,二五成堆的京城贵女,祁铖和好友兜了一圈过来,远远就瞧见前面略显拥挤的人堆了。
“哪里是怎么了?”
祁铖朝着一旁路过的小厮示意了下。
“回公子的话,是三皇子殿下到了。”
三皇子。
那倒是不奇怪了。
京中人人都道三皇子会是将来的储君,旁的皇子自身虽也不差,不过还真没有一个像他一般有个深得圣宠的外祖家,单是一个定远侯拎出来就够压人一头的了,更别提他的母妃也是荣宠加身,后宫独大。
祁铖没往跟前凑,他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也不想像旁人一样去巴结着,索性便早早的去了宴厅,找了个角落随便窝着。
宴厅很大很长,席位分在两侧,左为女眷,右为男子,中间的过道也很宽,瞧着对面亦能生出一股遥遥相望的错觉来,祁铖并没有在这悠闲太长时间,宴席一开他便又坐直了身,只盼着能快些结束,好让他赶紧打道回府。
定远侯这场寿宴办的尤其盛大,光是桌上就摆了七八种果盘,其中不乏有那些个罕见的,来进贺的人很多,位置排的也是中规中矩,朝中官在前面一些,京中贵在中间的席位,他们这些年轻人不分身份,则是在后面一点的了。
此次寿宴当今圣上还特地吩咐了所有皇子都来,三皇子身份不同,被安排在了定远侯身边,其余皇子则是在下面的席位上坐着,祁铖隔着跳舞的人悄悄打量着,刚抬手抿了一口酒水,便听门外有人拖着长腔喊了一句。
“七殿下到——”
七殿下?
那个只闻其名不曾露过脸面的秦淮?
祁铖眨巴了几下眼,跟着众人一起将酒杯放了下去,而后将视线落在了门外,厅中舞女皆停了下来,安静的退到了一边,隔着不远,就瞧见一人缓缓踱步而来。
他着了一身玄色衣衫,上面盘着金线云纹,头发用玉冠规整的束在上面,随着走近,来人也抬起了那双丹凤眼,只轻轻的在主位上扫了一下,便又虚虚的垂了下来。
是个难得的好样貌。
祁铖听到有人这样夸到。
京中关于他的言论其实不少,但大都是些不着调的,最多的就是说他是个凭空冒出来的皇家子……
“吾来迟了,扰了侯爷雅兴,侯爷莫怪。”
他的声音很淡,听不出什么喜怒来,只走到宴厅中间便没有再上前,待站定了脚,这才从身后摸出一道圣旨来,见旨如面圣,众人皆起身离席,跪拜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