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般做派,程盛捏着声斥了一句,皇上抬了下手,示意他不必多说。
“死的好,死的好啊……皇上为何不一起下道旨处置了民女?”
她感叹了句,垂着眸,盯着地面,语气倒是没有什么起伏,皇上没有回她,她便笑了一声。
“也是,民女早就死了,死在了十几年前………”
她说着,那话一止,抬起了头,语气也激动起来。
“我杀了姐姐,杀了萧元!可为什么……为什么死的却是我萧卉呢?!”
她瞪了眼,似乎真的是想不明白,坐在上位的皇上手一停,抬头看了她一眼。
“你在问朕?”
“不,民女在问自己。”
萧卉摇了摇头,她环顾四周,瞧着这装横华贵的坤宁宫。
她与姐姐是双生胎,又是打小一起长起来,感情极好,姐姐未出嫁前,她俩是萧家最要好的两个人。
那时皇上还不是皇上,只是当时的贤王,他与姐姐是京中人人称赞的一对佳偶,她当时,也是极其羡慕的。
“你瞧你,才嫁给王爷数月有余,就给我怀了个小侄子。”
她记得,那时姐姐怀了身孕,当时的皇上龙体欠安,贤王进宫侍奉,姐姐便回了萧家养胎,那几日,姐姐将要临盆,就是她日日跟在身边,陪着姐姐说话解闷。
“已有一年多了……”
姐姐当时无奈的很,拿着帕子遮了下嘴,轻笑着打趣她。
“你呀,嘴没个遮拦,怎么就知道怀的是个小侄子,说不定,还是个小侄女呢。”
“我瞧着这肚子尖尖,母亲说了,尖尖的就是个男胎。”
她当时也反驳了句,可一提起母亲,姐姐就收敛了笑意,眉眼间愁云不展,她好奇,问了一句,可姐姐不愿说,她便没再问了。
她当时不解,只当是姐姐和母亲闹了别扭,直到姐姐临盆的那一夜……
“……稳婆往外一盆一盆的端着血水,我去找父亲母亲,却听到他们在书房说话……”
萧卉顿了一下,变了语气。
“贤王有望继承大统,母亲曾找姐姐说过,希望她坐上后位后,扶持我一把,姐妹二人,共侍君主……”
“元儿她不愿,她也不想为了萧家去吹那个枕边风,她性子虽柔,但想好的事没人能替她做主。”
她站在门外,听到母亲是这般说的。
“混账东西,那是她哥哥弟弟,等贤王登上皇位,她就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她到时只需开开口!”
父亲似是气急,母亲还在劝着。
“那该如何?元儿今夜就生产了,贤王王府里那个侧妃生的回头会是大皇子,元儿身为正妃,怎么也算是中宫嫡子……卉儿倒是比她听话,可惜了,贤王当初看上的,不是卉儿……”
母亲像是遗憾的很,她听到自己的名字,脚下一滑,推了门一下。
“父亲就在那天变了脸,他将我拽进房里,问我都听到了什么,我没敢说,可他却像是疯了,是了,他是疯了……”
“卉儿,爹的好女儿,今晚一过,你就是贤王妃,等贤王登上龙椅,你就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她当时一惊,以为是父亲喊错了人,可旁边的母亲却也低了头,沉默不语,她被吓傻了,连连后退。
“爹,你说什么呢?王爷还在御前侍奉,你们快去看看姐姐,姐姐似乎是有些难产了……”
可父亲却是充耳不闻,只看着她的脸,不断的笑着。
“难产好啊,难产好啊,只要能诞下嫡子………夫人,你快看,我都忘了,她俩一模一样,站在一起,没人能分的清……贤王也会分不清的………”
父亲一下就开心了起来,她心里一下慌了神,摇着头否决他。
“外面雨下得很大……,父亲打了我几个耳光,拽着我去了姐姐生产的地方,她生了个男孩,白白胖胖,那是我的小侄子,是皇上您的嫡子……”
“杀了她!”
父亲往她手里塞了个匕首,扯着她就往姐姐的床边走。
“不要,不要啊爹!”
她想后退,可力气却抵不过父亲,那匕首被父亲带着,刺进了姐姐的胸口,姐姐一下就疼醒了,那眼带着震惊,不可置信,痛苦又失望的盯着她……
她一下慌了神,下意识的又猛刺了几下……
“十四下!整整七刀!我杀了她,是我杀了她……”
萧卉一下瞪大了眼,似是又回到了那个晚上,她的手摸到了脸上,擦拭着莫须有的血迹,罗华压了压身子,有些颤抖了。
她蹲在墙角,瞧着府里众人进来,他们处理着现场,抓来了几只狼狗,他们把姐姐扔到了狼狗堆里,那狗叫着,叫的她头疼欲裂,都快疯了!
这是萧府不是吗?这是姐姐的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