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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界攻略者(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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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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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卿云本以为进入蓝春花疗养院这件事得从皇帝身上想方法,但没想到还未到与教皇进宫面见皇帝的时日,事情便有了转机。

艾尼奥尔王子殿下在府上举行了一场私人性质的宴会,向白卿云送来了一张请帖。阿斯兰是由艾尼奥尔王子推举才成为了他的骑士,白卿云虽然在此之后命人送上了谢礼与感谢信,但于情于理都应该当面道谢,于是便令人送了回帖,表示准时赴宴。

艾尼奥尔王子明面上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绅士,他是温格尔将军女儿、帝国第一任皇后所生的王子,身世高贵,相貌英俊,谈吐文雅,剑技高超。是帝国无数闺阁少女的梦中情人,是帝国无数公子哥渴望结识的亲密好友,也是无数朝臣眼中板上钉钉的下一任皇帝。

但只有少数掌握了某些隐秘信息渠道的人才知道,这位帝国第一王子光鲜亮丽的面具下,那些不为人知的爱好。

阿斯兰以为尊贵的圣子殿下知道但并不了解那些发生在贵族床帏间混乱的私事,因此提到艾尼奥尔那些特殊的爱好时言辞隐晦,担心污染圣子殿下的耳朵。

但白卿云实际上知道得远比阿斯兰以为的要多得多,比如他已经不止一次地发现从艾尼奥尔的庄园中运出准备送到另一地点销毁填埋的,那些被王子殿下玩弄凌虐至死的奴隶尸首,这些尸首不论男女,脸庞都用魔药易容成他的容貌。

这位第一王子对光明圣子存有的阴暗心思可见一般。

听说皇帝准备与众贵族联合议会提出削减教廷权力的法案时,艾尼奥尔是其中出力最多的人,这固然更多的是出于帝国下一任皇帝立场所决定的政治利益,但也存在某些私人因素。

当教廷的地位不再像现在这样超然,那么光明的圣子也就不再遥不可及。

晚上八点,白卿云带着阿斯兰与随从准时赴宴,艾尼奥尔王子亲自出门迎接,他身穿绛红色礼服,左胸上佩戴一枚用紫冰晶雕琢的胸针,风度翩翩在随从的簇拥下来到白卿云身前,行礼后一面与白卿云谈笑,一面用那种隐晦又黏腻的目光打量着白卿云。

这种目光中的冒犯意味让一直跟在白卿云身边的阿斯兰冷了眼神,他垂下眼睫,掩去蓝色眼眸中淬了冰的寒意,谦卑恭敬地站在圣子殿下身后。

当与白卿云说完话后,艾尼奥尔才舍得移开视线,看向阿斯兰,亲热地拍了拍阿斯兰的肩膀,热情笑道:

“阿斯兰,我的朋友,见到你我可真高兴,好久不见了,看上去你过得很不错,实在太好了。”

阿斯兰先是看了一眼白卿云,见白卿云神色平静,似是默许。他才看向艾尼奥尔,带着形式化的微笑,客气又疏离道:

“承蒙殿下关照,殿下容姿较以往也更加英俊。”

艾尼奥尔热情地给了阿斯兰一个拥抱,借着姿势掩护,在周围众人视线的死角中附在阿斯兰耳边道:

“找机会单独来我的书房一趟。”

阿斯兰闻言下意识地看向白卿云,所幸艾尼奥尔似乎笃定阿斯兰不会拒绝,没等阿斯兰答复就去与白卿云继续交谈,好似刚刚的一切不过是一个错觉。

阿斯兰抿直唇线,看着浅笑着与旁人说话的圣子殿下,银色长发用一根蓝色缎带编在脑后,含笑的眼眸被天花板上镶嵌的用于照明的橙色魔晶镀上一层暖光,他的注意力好似完全落在旁人身上,没有注意到这发生在阴暗角落里的小小阴谋。

阿斯兰眼眸深处浮现一缕阴翳,艾尼奥尔这番自作主张就像是一捧灰洒在他的心上,让他对圣子殿下毫无瑕疵的忠心变得黯淡,甚至出现一丝裂缝。

如果圣子殿下发现了,会怎样看待他?

他该怎样向圣子殿下表明,他对殿下的忠诚从未改变,他绝对毫无二心,这一切都是艾尼奥尔突然的行为?

信任若是缺失了一角,那这一角就会横亘在他与圣子殿下之间,变成深深的隔阂,明明好不容易勉强靠近殿下一点,难道又要疏远?从此再无靠近的可能?

阿斯兰口中弥漫着苦涩,就像是嚼食了一把煮焦的咖啡渣,这种苦味一直蔓延到他的心里,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的肋骨间收紧痉挛,宛如蒙受霜寒般蜷缩成核桃大小,让阿斯兰喘不过气。

他的一双眼无意识地追随白卿云,仿若溺水者无意识地看着救命的浮桥。

应付完那些没完没了的夸赞与明争暗斗的幼稚争锋,白卿云嗓子有一些干渴,他目光移动去找侍者要一杯饮料,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阿斯兰为他递上了一杯红色的酸杨果汁。

白卿云笑着接过高脚杯道谢,喝下果汁时却发现自己的骑士神色有些异样。他随手放下还剩一半的果汁,关心道:

“怎么了?阿斯兰,你不舒服吗?”

白卿云仔细端详阿斯兰的神情,穿着一身银铠的骑士俊美夺目,让宴会上的无数客人都暗中打量,不论男女。但只有白卿云发现阿斯兰眉目间隐现的不安与苍白,令那双美丽如海洋结晶般的蓝色眼眸黯淡了不少。

白卿云握住阿斯兰的手,独属于光明魔法的白色光芒从手心里如一阵暖流流向阿斯兰。阿斯兰身上并无病痛,但这样属于圣子殿下的温暖让他的心平静了一点。

只有阿斯兰知道他究竟有多想要反握住白卿云的手,却不敢,这是骑士对自己主人的僭越。他只能囿于礼仪,僵硬着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圣子殿下松开他的手,可他却不能做任何事情。

他只能接受圣子殿下的赐予,无法挽留,也不能贪婪地奢求更多,因为他是殿下的骑士。

就像圣子殿下对他的信任一样,他只能站在原地接受赐予,当白卿云决定不再信任他时,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殿下离开。

阿斯兰应该无视艾尼奥尔那番话,但他不能。

艾尼奥尔现在虽然还只是一名储君,但已经具备了成为一位残忍君主的所有条件。当阿斯兰还是一名游猎冰原的自由猎人时,艾尼奥尔找到了他,雇佣他成为自己的亲卫,方便参与一个多月后的圣子骑士选拔仪式。

阿斯兰礼貌地拒绝了,他对首都的春天与繁华毫无兴趣,只想留在家人身边,继续做一个游荡在天地间无拘无束的猎人。

当时艾尼奥尔表面毫无异色,但当在第二日阿斯兰离家察看陷阱里的收获情况时,艾尼奥尔令手下兵卫绑架了阿斯兰的家人,用他们的性命胁迫阿斯兰答应。

阿斯兰别无他法,在家人的性命面前,自由毫无意义。

幸好,迫使他离开冰原的源头——光明教廷的圣子,是值得效忠的人。

如果阿斯兰拒绝了艾尼奥尔,他担心半个月后将会收到家人的死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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