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真实情况却是,沈澜君与北平候沈巍进书房密室详谈,沈巍看着沈澜君那闪的让他眼睛疼得黄金扇子,不耐烦道:“你要再晃那把破扇子,老子就把它折了,妈的晃得老子眼睛疼。”
沈澜君听话的收起了扇子,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皱眉道:“爹你可折不断这扇子,这可是最硬的合金所铸,连万斤巨石都砸不断,兰若大家可说了,这扇子是他这辈子的巅峰作品,往后他再也做不出这么好的扇子了。啧,爹你这哪来的茶,这么涩?”
沈巍气呼呼道:“你以为谁都跟你那么金贵啊?有口茶喝就行,还跟个娘们似的计较兮兮,真不像老子的种!”说着他抢过了沈澜君手中的茶壶,仰面一口气全都喝干。
任谁也不会相信,这个满嘴粗话,甚至和自己儿子斗嘴抢茶吃的野蛮汉子,就是那传说中威名赫赫的北平候。
沈澜君无奈的叹了口气,沈巍突然正色道:“你可是准备好了?”
沈澜君神色也认真起来了:“爹,那些蠹虫哄骗新帝建豹房雀居淫秽之所,一群无根的宦官还学那等低下手段在朝堂上公然淫乱,他们谎称一棵白菜有七两白银,更改账簿,偷偷转移国库金银重宝,去年我手下在南沙港口拦下一艘伪装成寻常货船的船只,里面搜罗出黄金三百万余两,丝绸绢布万斤,甚至还发现上有皇室御印的重宝一万三千件,甚至还发现五代大画家刘春所绘失传数百年的,价值难以估量的春景图。而再往前不过两月,南方长江流域水患,饿殍遍野,伏尸百万,朝廷只能拨出二百万余两白银,却经那些贪官污吏层层盘剥,到最底下时只剩区区一万两白银,本应司职监管举报一职的南方各州刺史与其同流合污,贪赃枉法。”
沈澜君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心下还在为那水患惨状而感到震撼,他又道:“爹,这个朝代,这个国家已经从根底就烂掉了,如若再不行事,国将不国,南有海上南蛮,北有草原戎狄,我大梁自吞并齐国,占地数千万,资源丰富,所有邻国宵小,在我们强大时他们是我们的奴仆,在我们弱小时,他们就是我们最大的威胁。”
他深深的注视着沈巍,道:“爹,你曾告诉我,在战场上受伤,若得不到及时医治就会变成腐肉,可若是变成腐肉就需要用火烧刀剑,忍着剧痛挖去腐肉,否则就会有性命之忧。忍痛挖去腐肉,才有一线生机,现在对于生病的大梁来讲,皇室就是那腐肉,贪官污吏则是那跗骨之蛆,对于所有的黎民百姓而言,只有那一线生机,否则真到外敌入侵之时,那时候才是真正的生灵涂炭,爹你当年覆灭齐国,不也正是如此思量?”
沈巍看着面前神色严肃认真,双眼熠熠生辉的儿子,心中涌现出一股自豪之色,他思量许久,其实也无需思量,他作为一个父亲,作为扞卫国土,守护黎民百姓的战神,他只会有,也只有一个立场。
沈巍目露精光,沉声道:“澜儿,此去行事万事小心,成事与否在此一举。若事成,那便是我沈家之荣耀,我大梁之幸,若败,则当以刀戕腹,保留最后气节。同样的,若事成你却忘记初心,和烂蛆蠹虫同流合污,欺辱我大梁无数百姓,”
沈巍声洪如钟,一双眼目露坚韧觉悟之意,道:“到那时,沈澜君,为父必将亲手斩杀孽子,然后自尽,以告罪沈家先人和你的娘亲。”
沈澜君跪倒在地,对自己的生身父亲行了一个大礼,道:“澜君必不负所托。”
待沈澜君装作断腿在北平候府养伤,实际上却是悄悄易容,登上马车,准备前往那些与自己有相同志向,仍心存气节的官员学士联络的时候。在茶肆酒馆小憩时,便听见了自己因要娶男妻而被打断腿的谣言,便忍不住靠近身旁伪装成小厮的白卿云,声含戏谑道:“十一可是听见了?我若要娶,十一可愿嫁?”
此时二人正坐在二楼包厢内,此处视野极佳,二人可见楼下众人,却看不见同楼的食客,同楼的食客和楼下的食客也看不见他们。沈澜君也不再避讳,这一个月以来,因为先前白卿云的松口需要时间,沈澜君便给他时间,连续一个月都只停留在最基础的亲吻调情之上,连基本的纾解身下欲望的举动都没有。
非是沈澜君不愿意,他想白卿云想的眼珠子都变成了绿色,犹如饿狼一般,看得见,摸得着,却不能吃,每每起了欲望却只能通过亲吻缓解,哪个身体正常的男人受得住?可沈澜君是个傲气的人,若是先前想要强迫便不顾白卿云是否也同他一样对男子起了欲望,可若白卿云愿意,那他就不能容忍只有自己沉迷情欲而白卿云却脱身事外的情况出现。
他不允许,也不能容忍,只有自己痴迷情欲,表露爱意,而他想要抓在手心的明月,却依然如往常一样高悬于天边,冷眼瞧着对明月产生妄念的凡人种种痴态。
沈澜君含了一口酒,亲吻上白卿云的嘴唇,此时白卿云已经不会再度躲避,他只是沉默温顺的像是一只猫咪,接受着沈澜君的一切举动,沈澜君贴上那心心念念的嘴唇,渡进酒液后又如要将酒液再度吸回一般,津津有味的吮吸着白卿云软舌,唇舌纠缠间,发出引人情欲幻想的水声。沈澜君用犬齿轻咬着白卿云淡粉色的唇瓣,将那唇蹂躏的宛如半融的胭脂,嫣红湿润,泛着水光。
“嗯?十一可愿嫁?”沈澜君亲吻结束后,犹觉有所不够,他轻嗅着白卿云染上些许酒味的冷香,细细舔吻着白卿云如玉石般光滑细腻的颈侧肌肤,留下光滑的水渍和淡淡的红梅般的吻痕,品尝着他心里的明月。
迟迟得不到回应,沈澜君叹了一口气,他越是与白卿云亲密,便越是能深切感受到这人的冷淡与无情,先前的软化全是他一人的错觉与白卿云的权宜之计而已。他只是道:“此番离开徐州,前往澹州做事,就是十一你的承诺最后的日期了。”
沈澜君亲昵的用鼻尖触碰白卿云的鼻尖,道:“十一,明白了么?别让我等得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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