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天光大亮,衣裳脱了,往后就是一点脸面也没有了。
奚柳知道自己不该有什么妄想,可听到云华的这句话,心口还是微微一痛。他温驯的将那件薄纱衣脱了放在脚边,磕了一个头。
“贱奴给主人请安。”
局势到了这个地步,季文漪也看明白了大半,仔细回想起在梅室曾背记过的册子,微微一笑道:“本君眼拙,只看到这贱奴身上的淫与贱二字,这样的贱奴天下不少,若是人人都过来磕头称奴,宁王府怕是装也装不下的,妻主您说文儿的担心是不是有些道理?”
前面的话奚柳早已经预料到,什么认奴,哪里有这个特意的规矩,只不过是为了再折辱他一二来偿还当年公主受过的伤害罢了,故而他面不改色。唯有听到“妻主”二字之时,奚柳眼底有了些茫然。
季文漪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份情绪,不由得在心底嗤笑,不甘心?是了,任何人失去原本唾手可得的宝物,都会不甘心的。可奚柳是活该,他怎么会怜悯这个贱人呢。
云华假意沉吟了会儿,“文儿说的的确有些道理,你是聪慧的,你给我说说,有没有什么法子?”
季文漪假意福身,笑吟吟道:“文儿愚笨,只知道有个简单不过的法子。”
“给他再打上个咱们王府的印子,不就成了?”
两个人一唱一和,什么话都让他俩说全了,怜白是知道内幕的,于是只闭着嘴不说话。绮兰舟漪两个却有些疑惑,毕竟他俩服侍公主也有几年了,公主平日里不大喜欢见血,只是正君自然知道的多,正君这样说了,公主又没有反对,一时间也附合了起来。
云华暂时却没有接这个话茬,只看向了默不作声的怜白,“我听说这贱人昨日招惹了你?”
怜白颔首,当年公主诉情之时是他服侍左右,又何尝不恨这个贱奴。听出云华意犹未尽,又接嘴道:“回主人,奴侍左思右想,以前并没得罪过这个小侍奴,可昨日这奴才竟然在路上给奴侍摆好大的脸,真让奴侍不知所措了。”
见云华没什么表情,怜白又加了一句:“许是奚侍奴自持往日身份高贵,哪怕如今做了侍奴,也是高人一等的。奴侍受些委屈无所谓,只怕这侍奴以后伺候不好主人,扫了您的兴致。”
“还有这种事?”云华微微讶然,倒把些愚笨的下人骗住了,“既然性子如此猖獗,不堪管教,就赏他走绳,挫挫锐气吧。”
奚柳早已经料到不会好过,于是只从容的叩首:“谢殿下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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