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她怒从心起,不是为了松溪摔了灯笼。
“呵。”她不自知的冷笑出声,“奚柳,抬起头让本王看看。”
奚柳闻言仰起头,他生的相当出众,若真论起来,偌大的王府只有万若菱季文漪两人能胜他一筹,尤其是那双眼睛,里头有层薄雾一般,随时能滴答水珠子下来的勾人。
他要仰头,自然也要直起身子,松溪眼尖,同样的刻字在锁骨处也有一个,那是个“贱”字。只有犯了谋逆之罪的家眷,才会刻上这样羞辱的字来,还不止一处。
松溪忙低下头,尽管她自幼陪着自家主子,如今也不晓得主子该是怎么个怒法,只晓得要闭紧了嘴巴做鹌鹑,免得城门失火殃及她这条无辜的池鱼。
谁知云华竟没有像她所想的那样暴怒,只是冷笑了几声,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了。“好久不见啊,奚柳哥哥。”
她说的越平静,奚柳却越发觉得这份平静淡然下的羞辱之意,十月的夜里凉的渗人,奚柳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他又伏下了身子,“罪奴,当不起殿下这样称呼。”
“七姐说这份礼物我一定喜欢,喜欢么,倒也不见得。只是七姐也真是的,一个侍奴,怎么不学齐了规矩章法再送来,倒像是七姐府上的管教嬷嬷们没本事。”
云华话音刚落,松溪便将奚柳提溜着跪直了,“啪”一巴掌,几乎把奚柳半边身子都扇麻了。
“下贱的玩意儿!称呼都不会好好说,还能做些什么!”
奚柳只觉得连头都是嗡嗡的,他咬紧了牙,又冲着云华的方向磕了一个头,“贱奴知错,请...请主人惩处。”
“别介呀。”云华笑着站起身,从奚柳旁边绕了过去,“便是条狗,也得刻上我府里的烙印才能管我叫主人吧,既然奚柳哥哥没学好规矩,那便先学学,本王呢,再来不迟。”
眼见着云华要出奴苑的门,奚柳忽然抬起头,极为凄厉的喊了一句:“九妹妹!”
这个称呼太熟悉,云华止不住停下脚步,却听到身后的奚柳含着泪的腔调,这句话太耳熟了,熟悉到让云华有些恶心。“当初的事,是母亲的意思,不是,不是我的本意。”
“关我什么事。”
云华撂下这句话,扬长而去。
奴苑的灯便这样亮了一整夜。
【本章阅读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