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头守着的松溪忙捧着盒子进来,眼睛都不敢多瞟一下,床笫嬷嬷也跪着进来了,还没开口问,云华便指着季文漪道:“给正君上锁精钗。”
松溪忙称是,床笫嬷嬷便跪在床下,扶住正君还未疲软的阴茎,将锁精钗推了进去。
本是件喜事,可云华却瞧着松溪面有难色,大喇喇的让闻声而来的春月服侍自己穿衣裳,一边问起来:“怎么了?皱着眉头给谁看。”
松溪本来还在作难,看云华问起来了,便垂下眼睛道:“刚才许是出门的时候见了血腥,回了穆罗阁宵侍人便晕了过去,庶君派了府医过去诊治,府医道宵侍人已有了身子了,两月出头,算算日子...也是不错的。”
“什么?”云华又惊又喜,她今年已十七了,云镜十七的时候嫡女都有两个了,偏自己被管束的严,今年才有了正君,这刚一有了正君,孩子也来了。
她回过头刮了一下季文漪的鼻尖,“你倒是个福星,你一进门,孩子也跟着你来了。”说罢便不再看季文漪,没顾得上让春月给自己继续悬荷包玉佩,“去穆罗阁瞧瞧,你也往宫里报个信,让父后也欢喜欢喜。”
刚才还满室春色的柳月阁倏然冷清了下来,季文漪浑身僵冷,不自知的将手边的锦被握紧了。
自己听到了什么?
日子不错...是不错,那是他的大婚之日,钦天监算了又算的好日子,诸事皆宜,最宜的,便是女嗣。偏偏,让这个贱人抢了先!
恍惚间有人在摩挲自己的脸颊,季文漪以为是云华掉头回来了,忙强打着精神扬起笑脸来,定睛一看,却是白嵘。
“公子,好端端的,怎么哭成这样。”白嵘心疼极了,闻言季文漪才发觉自己泪落不止,他强撑着坐起来,屁股和手心都扎心的疼,这份疼唤醒了季文漪,他怔愣的低头看自己胯下的锁精钗,看了许久。
“这个孩子,本该如今在我肚子里,白叔,我说的对不对?”他喃喃自语。
白嵘不敢接这个话,心疼的又把被子往上扯,“殿下心疼您,孩子还不跟着就来了?那头有了又怎样,生父的身份不同,孩子往后也是云泥之别呢,公子,别多想了。”
季文漪不为所动,怔怔了许久,就在白嵘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猛然抬起头来看向穆罗阁的方向,“他抢了我的孩子,抢了我的妻主,难保往后不会再抢别的,一步错步步错...”
清丽容色之下,季文漪狠声道:“我要他的命!”
“糊涂!”白嵘忍不住打断季文漪,“公子怎么这么糊涂!一个奴才生的孩子,能怎么尊贵了?您若是出了手,往后您与殿下的情分便彻底断了,何况他们的孩子,也得尊您为生父,您这样糊涂下去,才是没指望了!”
季文漪这才一个恍然,他缩着脖子,忽然抱住白嵘大哭起来。
“我害怕,白叔,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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