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梓，你还好吗？”
秦江好像听见了哭声，他试探性走过去。
真得哭了。
秦江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过去拍了拍赵梓的肩膀。
当手掌贴近的时候，秦江才发现，这个人正在颤抖。
“赵梓？”
“秦江。”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沉默。
赵梓努力控制自己的声带，他缓了一口气，继续说。
“我只是太惊讶了。”
秦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心里好像突然有一块巨石压上来。
“你。”
他顿了一下，然后走到赵梓旁边，又拍了拍他的背。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他第一次遇见没办法用公式和社会常识解决的事情。
在现在的现实中，他们的关系，也许并没有所谓的约定俗成，没有所谓的经验总结。
他心头越来越沉，突然觉得自己以前想过的种种计划是不是太过自我了。
赵梓，他的朋友，反应都这么大，更别说其他人了。
他上眼皮耷拉下来，手离弯着的背几厘米，拍下去之后，就停留在这个位置，保持这个姿势。
赵梓背对着他，眼泪从脸颊滑下去，落在桌子上，水花很小，秦江没有看见。
窗外的阳光已经完全倾斜下去，在遥远的一边，暗淡的星光已经展露，两个人之间只有沉默。
他们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就不自然地，生硬地转开，但没有新的话题。
之后的集训里，明明两个人住在一起，一起上课，但秦江觉得赵梓离他越来越远。。
吃饭的时候，赵梓一个人离他很远。
秦江想找他说话，但总是没机会，晚上回去的时候也是，不是在做题，要不就是躺在床上。
秦江不知道赵梓睡没有睡，但那个背影，已经很明显代表了拒绝开始谈话。
秦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赵梓的反应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班里的人平时也会谈论这种话题，赵梓都没有太大的反应。
不对，在谈起他和小果的“cp”时，会有些反应。
所以……
秦江反应过来。
是那种，“不认识的人就可以认识的人就不行？”
啊，应该是这样了，那怎么办？
秦江准备了一张草稿纸，里面写下了所以能想到的可能，想要知道，哪个是赵梓做出这种反应的充分条件，然后针对性找出解决方案。
“小江啊。”
“李老师。”
秦江吃完饭，一个人走在路上，想着那张草稿纸的时候，带队的李老师突然把他叫了过去，两个人边走边说话。
李老师捧着保温杯，枸杞漂浮在上面，笑呵呵地说，
“小江啊，马上就要回去了，感觉怎么样啊。”
李老师注意着秦江的反应。
本来像棵小白杨似得学生，最近奄奄的，一点儿精气神都没有。
这次的集训是几个学校合作，学生们也是按照学校分布聚集活动，人数都不多，稍微有点儿情况，很容易就被发现。
李老师也发现了这两天秦江和赵梓的不对劲。
马上就要回去了，再隔一周就要比赛了，可不能因为同学矛盾心理出现问题。
李老师都教了几十年书了，学生们那些弯弯绕绕他太清楚不过了。
一起住在一个寝室里，是很容易发生矛盾，在加上青春期的男孩，脾气本来就暴躁，稍微有个什么不对，也许平时觉得没什么的事情，在情绪的加持下，就变成了罪大恶极的一件事。
虽然总是说女生要感性些，男生要理性些，但当老师这么久了，他觉得男生女生也没什么不同，都还是个娃娃罢了。
他吹了一口保温杯上漂浮的热气，在春夏之交，枸杞的味道比冬天的时候更重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