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徐徐迭送进室内并未吹散一屋的沉闷气息,林潭不需要低头都能感觉到护士此刻紧绷的身体,她很害怕。
“我想吃的小笼包呢,没有带过来吗?”
沈意濯侧了身体,让身后的手下提着竹制的食盒露出来给林潭看,后又在其示意下放在了床头,护士顺势也将体温计放回托盘里,自然的为林潭掖了一下被角就离开了。
“油腻的东西还是要少吃点。”刚才从他进门的角度看起来二人像是接吻一般,只是觉得那名护士未免有点离林潭太近了,让沈意濯觉得刺眼。
“知道了,那你陪我一起吃吧。”林潭说。
沈意濯用额头轻轻碰触林潭的额头,像两只传递信息的小蚂蚁一样,
“恢复的怎么样,”
“还好,就是有些痛。”林潭说完低头咳了两声,避开了沈意濯刻意的亲密接触。
沈意濯坐在床边轻拍着林潭的肩膀,手下已经把精致的食盒打开,六个小巧玲珑的小笼包装在餐盘上还散发着热气,香气扑鼻。
手下是有眼力见的,将筷子放在老板手上,便带上门出去了。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还戴着昂贵的翡翠扳指,此刻用筷子将小笼包捅开一个小孔,使滚烫的汤汁流出,鲜美的味道令林潭这个没有食欲的人都咽了一下口水。
“今天公司不忙吗?“
“怎么,不欢迎我来吗。”
“你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小笼包被分开两半,沈意濯将肉馅挑出来,喂进了自己嘴里,林潭看见这一幕,有瞬间的呆愣,然后气的偏过头,他才不想吃包子皮。
沈意濯好笑的把林潭的头掰过来,哄着人吃下完整的一个小笼包,
“这么容易生气吗?属河豚的。”
林潭吃着东西,懒得和沈意濯说什么。
等林潭差不多吃完的时候,沈意濯才开口说道:“我们转院好不好。”
他只是通知林潭,推门而入的手下已经把轮椅推在了床的另一边,林潭甚至不需要走路只需要点头。
“...好。”
值班的护士昏昏欲睡,走廊内静悄悄的只有灯光相伴,挂在值班室上方的钟表一分一秒的流逝着,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四十分。
‘叮——’
电梯微弱的声响没有引起注意,走出来的男人有一双柔和的眉眼,米色的衬衫穿在休闲外套内,一束娇弱的白色玫瑰躺在他的臂弯间,像一位探望病人的家属,如果忽视掉身后的几位面色冷峻的下属就更像了。
“这层是不允许进入的,先生,请你离开。”听从沈意濯命令的两人拦住了男人的去路。
下属在男人侧身让开动手距离便立刻出手,三下五除二将门口的两人按在墙上动弹不得,而他前进的步伐依旧平稳。
“老实点!乔先生的路也敢拦!”
被压在墙上的那人一听这个,挣扎着强行用手掌撑开一点距离解放了自己贴在墙上的半张脸,另一只手疯狂朝乔乾的方向摆动,大声说道:“是乔先生啊!”
“我们老板在办公室等你呢,哎呦你早说啊,痛痛痛!轻点!大哥,手要断了!!”
乔乾能在半夜赶来医院探望的人,自然是林潭,花了不少功夫闯了进来,人还没见到,就被带到了一间办公室内。
互看两厌的二人因为一个人不得不面临最淋漓的撕扯。
沈意濯冷着脸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衣,袖口挽起露出结实的手臂肌肉,见到乔乾进来便点上了烟。
“林潭呢。”
乔乾不想多和沈意濯废话,他只想把林潭带走,找个地方关起来。
沈意濯呲笑一声,久违的戴上了眼镜,曲腿支墙轻松的靠在窗沿,他现在不仅想要他弟弟留下的遗产。乔乾千方百计利用他弟弟使林潭一步步孤立无援,他分一杯羹也不过分。
“林潭不知道你为了他,害死了我弟弟吧。。”
“你什么意思。”乔乾脸色阴沉,他早该知道这兄弟俩个都是一路货色,尽力维持着羽毛的颜色,可当羽毛掉落了一根,那裸露在外的黑色就溢了出来
“乔乾,你我心知肚明,沈意景是怎么死的,因为你,他失去了最爱的人。”沈意濯缓缓说道,吐出一口烟。
“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林潭和我弟弟现在还好好的生活在一起,而你,不过是垃圾堆里别人唾弃的垃圾。”
乔乾眼神一凝,沈意濯轻飘飘的话语,无疑踩中了死穴。
他当然知道这一切如果让林潭知道的后果,悬在眼前的吊绳正在逐步逼近乔乾,噩梦里的场景仿佛已经成为现实。
乔乾咧开嘴笑了,慢条斯理的说道:“我再垃圾也好过沈总,一门心思的想把亲弟弟扫地出门。没有我,你还在国外给你祖父当好孙子呢。”
“林潭是不会和你走的。就算他要走,我也不会让他离开沈家一步。”
乔乾不再与沈意濯争执,林潭既然不在这里,便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他背过去的面容有瞬间的狰狞,脊背挺的很直,
“你觉得凭你一人,能留得住林潭吗,我比你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