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体被撕裂的疼痛瞬间蔓延全身,黎南痛得大叫,差点昏了过去,眼前白茫茫一片,脑子里一团乱麻,好一阵子才缓过来。
血腥味更加浓郁,黎南疼得直抽搐,眼眶里都是泪水,因为恐惧而肌肉僵直,动弹不得。
这回真的要死了。
黎南后悔了,懊恼辛酸的苦涩从心头传出,为什么要强出头,为什么要做这件事?
他能感觉到时远几乎把全身的重量压了下来,自己的胸部紧紧贴着地面,有些缓不过气。
火热的呼吸喷在自己的皮肤上,坚硬的牙齿不断撕咬他的肩颈——特别是他那个无用的腺体,但是力道没有第一次那么狠了。
浓郁的男性荷尔蒙强硬地入侵黎南的鼻腔,黎南敢肯定,如果自己能感知的Alpha的信息素,那他绝对会被吓到腿软,虽然现在也差不多。
时远的掌心也烫得吓人,手指顺着他的动脉上上下下地滑动,指甲时不时划过皮肤,形成几道转瞬即逝的白痕。
“如果我和你做的话,能不能放过我。”
黎南哽咽地开口,视死如归一样,他还不想死,也实在不能死,“求求你、我有经验的。”
他的声音似乎唤回了时远的一些理智,以至于背后的撕咬停顿了。
时远喘着粗气,眼睛红得瘆人,一把将黎南推开,匆匆站起身来。
黎南诧异地回过头,只看见时远惊讶又不可置信的神情,他还没来得及再次说话,时远便疯了一样推开门冲出去。
那扇饱经折磨的门发出难听的吱呀声,上方的合页歪得崎岖,掉了几个螺丝下来。
算是得救了?
黎南傻傻愣在原地,直到风把门吹得砰的一声撞到墙上才回过神。
快走、趁他不在赶紧走!
黎南艰难地爬起来,双手一动就带动肩头的伤,他尝试把自己带来的东西带走,手指一发力,肩上的血就往外流。
他只能随便捡起几个东西塞在裤袋里,急急忙忙往门外走。
这里很偏僻,改造以前应该算贫民区,窄小的房屋挤在一起,细长的走道弯弯绕绕,墙角尽是深绿的苔藓。
太阳灰蒙蒙又懒洋洋,阳光的气息比不过腐朽味。
黎南压根就没记住刚才时远走的路线,就算他记住了也不可能堂而皇之地走到大街上。
何况他现在也不知道要往哪去,只知道要赶紧离开。
离开了之后怎么办,黎南心里浮现这个问题,但他回答不出来,只能麻木地一直往前走。
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又隐隐约约出现,可黎南看不见任何的尸体,难道是被处理掉了?
他很快找到答案——原本黄绿色的墙皮渐渐染上了飞溅的血红,一个男人赤身裸体躺在干涸的水沟里,大张的双腿露出深深的血洞,红的白的液体一直往外流,被割下来的阴茎塞到了他的嘴里。
黎南被吓得腿软,差点直接跪下来,尽管昨天晚上已经见到了很多具尸体,但这样凄惨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是时远做的吗?
不论是不是他,自己都要快点走掉,黎南勉力抬起脚步,前几个小时吃的食物给了他一点力量,让他能够勉强再走几步。
一路上都是各种各样的尸体与尸块,稍微略过一眼就让人恐惧,黎南被刺激得直反胃,只能捂着鼻子,让自己不要去看。
脚底偶尔踩到某些柔软又有些硬度的东西,黎南也没胆子去看,只能一直走。
也许是老天开眼,他倒霉许久的人生终于有了幸运的影子,黎南这么乱走,居然也成功走出了住房区,宽敞的大街就在眼前。
然而黎南心里没有喜悦,只有迷茫,他无助地左顾右盼,希望幸运再一次降临到他身上。
什么人也没看见,不知道算好还是算坏,黎南随便挑了个方向尽量沿着墙壁走,视线紧张地巡视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