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根本无法动弹，洗干净身上的各种液体后，还是有挥之不去的异味。
裴俊宁半睁着眼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即使屋内根本不冷，可体内不同的信息素却刺激得他直打颤。
王舒就站在一边看着裴俊宁如今颓败的模样，心里充满说不出的心疼。
“吃点东西吧，今天晚上还有客人。”他从餐车上拿过让厨房特意准备的海鲜粥，然后放到床头柜上。
照理来说，Beta是闻不到信息素味道的，除非是高级Alpha和高级Omega身上自带的体香，可如今王舒却能闻到屋内各种各样信息素混杂在一起的味道，让他唏嘘不已。
任谁来看都知道裴俊宁这个高级Alpha算是废了。
“不用，管我。”裴俊宁的被子盖得很好，但他总是没法安心，又往上拉了拉被子，盖住唇部。
脱臼的下巴早就被王舒接上，但还是非常不舒服。肚子里空荡荡的，虽然很饿，但喝粥又觉得反胃。
他吞下太多Alpha的精液，总感觉身上充满恶心的精液味，有些奔溃。
“尤医生给的药还吃吗？”王舒沉默一会儿，又问。
听到尤南一的名字，裴俊宁这才动了动身子，随后轻声道：“不吃了。”
调节信息素的药再吃也没办法让他的信息素回来了。
裴俊宁有些痛苦地把被子拉到头顶，他知道王舒看到了他身上的所有惨状，毕竟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躺在崭新的房间里，身边没有了以折磨他为乐的张勉几人。
就算看不到自己的后颈，可他却知道自己身上会是什么模样。
他的体内被灌溉太多不属于自己的信息素，如今连微弱的酒精味都散发不出来，一旦想要释放信息素，身体就会疼得厉害，然后开始发软。
看到裴俊宁的模样，王舒不再劝说，推着餐车走了出去。
只有这时候，裴俊宁才敢躲起来悄悄流会儿眼泪。他马上就能回家了，但实在太难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度过接下来的日子。
管书和骆邢扬晚上会一起来看他，太久没见，他已不再是他，之前有多期待，现在就有多害怕。
他害怕朋友们如同余明凯说的那样瞧不起他，也害怕他们会发生关系。
管书和骆邢扬都是高级Alpha，如果真的……
裴俊宁捂着自己的肚子，完全不敢去想。他甚至不敢和王舒说自己被注射了刺激生殖腔发育的药剂，但他知道不多久后对方一定会知道，因为张勉他们是真的会把侵犯他的消息发到网络上。
他不敢打开手机，不敢看自己的社交网络，不敢见任何人。
如果能一直像现在这样躺在床上，把身体包裹在棉被里就好了。
裴俊宁一边流泪一边想，疲惫的身体和紧绷的神经在柔软被子的包裹下渐渐放松，他再一次睡了过去。
……
“妈的……一群畜生……”
“味道太难闻了……俊宁怎么受得了……”
耳边传来说话声，裴俊宁迷茫地睁开眼，视线还未聚焦，但能看到有人在他身边，并且正在抚摸他的后颈。
意识到这一点，裴俊宁抑制不住内心的惶恐，僵直了身体。
“俊宁？你醒了！”感受到手下的僵硬，管书激动又紧张地站了起来，连忙招呼站在一边表情难看的骆邢扬。
听到熟悉的声音，裴俊宁这才敢放松下来，视线渐渐清晰，抬起眼就能看到两位好友站在自己床边。
原来他已经睡了这么久，不知道脸上有没有泪痕。
“你感觉怎么样？”不敢刺激到好友的情绪，管书担心地问了一句。
来金羽宫的路上就看到张勉几人发的共享网络，好多照片即使打了马赛克都能看出裴俊宁的奔溃和失神，以及各种各样不堪入目的性交姿势。
听说他们还给裴俊宁注射了刺激生殖腔发育的药剂，并且是有效果的，对此管书和骆邢扬都不是很相信，毕竟很早之前，国家就禁止生产这种药物，确保Alpha与Omega的正常结婚率和生育率。
同为高级Alpha，他们都知道彻底压垮一个人只需要摧毁他的尊严和自信。虽然早就知道裴俊宁的处境差到不能再差，但真正看到对方如今的模样，才觉得一切都和以前天差地别。
原本自信张扬的裴俊宁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蜷缩在棉被中畏畏缩缩的、身上充满各种信息素异味的裴俊宁。
他们不敢想象裴俊宁这段日子是怎么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