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们这群差佬不作为,港岛怎么会有这么多卖粉的?又怎么会有那么多欠了贵利,被逼得去卖身的妓女?!
屌你老母,屌你老母!!”东广仔闻言,如同应激一般想要站直身子,声嘶力竭地朝巴里黄嘶吼道。
不得不说,他的演技非常卖力,非常到位。
固定的审讯椅被他拉扯的哐当作响,就连东广仔被手铐缚住的手腕,也因为过度挣扎而被勒出汩汩血痕。
巴里黄见状,连忙摆手示意他不要激动。
“你冷静,我不是故意揭你伤疤的!
如果你所言属实的话,我在查明真伪之后,倒可以在你案情报告上拟定为激情杀人。
也许法官会酌情考虑,对你少判几年,不过这事最后还得法官说了算。”
此时外头已经有几个听到动静的差佬推门而入,他们看到两眼通红,怒视巴里黄的东广仔后,连忙朝自己的署长发问。
“黄sir,有什么需要帮手的吗?”
“不需要,你们出去!”
最后巴里黄审视了东广仔几眼,发现他依旧是那副气鼓鼓的架势,当即无奈地摊了摊手。
这次审讯,看来只能就此作罢。
有着多年差人经验的巴里黄知道这不是一个小案子,骆驼是东广仔当着一众媒体喉舌的面干掉的。
再加上他在现场是打着为妻儿报仇的旗号,这桩案件简直堪称港记媒体报纸销量的救星。
港岛毒枭被受害人家属激情杀害的新闻,掀起舆论的波涛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再加上警队根本不可能去同情一个带着整家社团卖粉的毒贩头子,所以巴里黄也不想过多去为难东广仔。
反正人证物证俱在,东广仔自己都认罪了,还有什么好深究的呢?
……
“泽哥!泽哥!报纸买……买回来了!”
和成财务公司,师爷苏激动的挥舞着一份皱巴巴的东方日报,拍落在苏汉泽面前。
早上各大报刊,凡是登报油麻地警署凶杀案的报纸,皆被销售一空。
师爷苏买来的这份报纸,还是钱从报刊老板手里买的二手货。
苏汉泽抓起报纸一看,果然,今日头条,赫然就是东星龙头骆驼在警署门口被刺杀身亡的消息。
媒体是非常懂得抓人眼球的,彼时港岛有着浓厚的武侠崇拜文化,东广仔刺杀骆驼的行为,已经被渲染成了一起正义的执刑。
东方日报甚至了整个正刊一半的篇幅,分别就东广仔的出身,口述港岛经历,以及东星在港岛犯下种种罄竹难书的行为,来引导舆论的走向。
苏汉泽不禁笑了一声:“师爷苏,你给东方日报的编辑送钱了?
这效果比我想的还要好!”
师爷苏摇了摇头:“用……用不着送钱!你是不知道有些野鸡报社,他们想蹭热点,又……又拿到一手资料。
于是添油加醋,杜撰了东广仔不少的悲情事件。
冚家铲啊!那些莫名其妙的故事,我……我睇了都觉得东广仔可怜。
太劲了,现在法官开庭审理,一定会考虑舆论的影响,东……东广仔很难被重判了!”
现在的师爷苏几乎对苏汉泽崇拜到了五体投地的地步。
他知道混社团要杀人,只是没想到苏汉泽杀人能杀的这么精妙。
如果单独是以暗杀的方式斩首一个社团的龙头,那么和联胜面临的必定是那群搭着骆驼搵食的残存势力无穷无尽的报复。
这群人中,有一本万利的粉佬,衣冠楚楚的乡议员,走投无路的道友……
一旦这群人纠缠起来,和联胜不说能不能应付得了,到时候肯定会引发差佬下场,强行维护治安秩序。
和联胜会跟着东星一损俱损。
但如果把骆驼的名声彻底搞烂搞臭,臭到人尽皆知的地步,那些搭靠骆驼捞快钱,有能量有身份的人再想报复,那就要考虑值不值得了。
对于苏汉泽而言,活着的骆驼本人不是他该顾虑的。
骆驼这个名字,才是他真正该顾虑的东西。
反观他苏汉泽自身亦然,别人想要做掉他,同样会考虑相应的后果。
苏汉泽把报纸揉做一团,丢进了旁边的垃圾篓中。
他拿出一个账本,递到了师爷苏的手中。
“师爷苏,从社团的公账划三百万出来,用来给东广仔打官司。
记得和委托律师说清楚,他是以无偿的方式,义务替东广仔这起官司的。
找哪个律师我都想好了,就找之前替骆驼脱罪的那个陈天衣。
这家伙比我之前找的那些律师都要犀利些,好好拉拢一下,以后可能还用得着!”
师爷苏接过账本,先是一喜,随后又是一惊。
喜的是苏汉泽交给他这个账本,是由和联胜白纸扇专职负责的社团‘总账本’!
苏汉泽把这个账本交给自己,并直言让自己去动用公账,那就意味着从现在开始,他正式被苏汉泽擢升为和联胜名正言顺的白纸扇!
不过还没等师爷苏高兴完,他又诧异为什么苏汉泽会找陈天衣去替东广仔打官司。
但同样是律师出身的师爷苏,很快就明白了。
他先是小心翼翼的接过那个账本,将起捧在怀中。
随后笑着朝苏汉泽说道:“泽哥,这个陈天衣,确实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你考虑的应该没……没错,做律师的虽然认……认钱不认人,但他现在被骆驼这起案子搞臭了身份,现在肯定会想方设法挽回自己的名誉。
找他出面打……打官司,他就有理由强调自己始终是站在司法正义的一面。
说不定这……这笔官司费都省了!”
苏汉泽止住笑容:“谁让你省这笔官司费了?社团公账上的钱,要你省个什么劲?
该给到的一定要给他,我不想因为区区几百万小钱,去得罪一个律政精英!
你自己也是律师出身,难道你们行业的精英就这么不值得你看重吗?!”
“是!泽哥教训的是!”
师爷苏连连点头,但此刻他的心思全在苏汉泽交给他的那份账本上。
只等苏汉泽示意他去办事,他便屁颠屁颠搂着账本,往自己办公室一路小跑而去。
一个盘踞在港岛几十年之久,根深蒂固的社团,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这样彻底被人摘了牌。
虽然东星谈不上被和联胜连根拔起,但元气大伤是肯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