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离开没多久,殿外便响起小太监尖锐的通报声:“皇后娘娘驾到!”
我连忙从塌上坐起来,由慕容清风搀扶着迎出来,双双给皇后请安,皇后抬手虚虚一扶,说道:“不必多礼,都坐吧。”
吩咐宫女倒茶,我坐到皇后下首的太师椅上,笑道:“皇后有事只管遣人过来说一声就是了,何必亲自跑来一趟呢。”
皇后在宫里耳目还真是多,圣旨前脚刚送到,她后脚就赶过来了,不过心里明白是一回事,面上必要的客气还是必须的。
她端起桌上白瓷青纹的茶碗来,掀开抿了口,说道:“本宫方才听说,怕你一时想不开钻了牛角尖,就过来看看。不过瞧你这神情,倒是本宫多虑了,你能想开便好。”顿了顿,又叹了口气:“你安铭哥哥在时,虽说祖宗的规矩明令后宫女子不得干政,但在一些朝廷大事上,本宫倒是能在皇上面前说上话,可以帮你周旋一番,如今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太子去世,皇后所有的希望与倚靠突然崩塌,所受打击甚大,自顾尚且不急,还能在这关口上关心自个,可以看出是真的发自肺腑的对自己好,我不禁感动的眼眶有些湿润,碍于慕容清风在场,这才强忍住泪没有掉下来。
我暗自吸了吸鼻子,笑道:“女儿家名誉首当重要,皇上此举全是为着槿月着想,槿月自没有想不通的道理,倒是让皇后娘娘担忧了,槿月心下十分过意不去。”
皇后闻言起身,来到我面前,将我揽进怀里,摸着我的头发感叹道:“你这孩子,性子真是像极了你母亲,倔强的厉害,便是心里有十分的委屈,也是不肯说出来给别人添堵的。”说话间抬眼看向慕容清风,顽笑道:“也难怪会入得了清儿的眼,还真真是个招人疼的。”
慕容清风面子薄,哪里被长辈这般打趣过,顿时耳根红了一大片,与我对视一眼,便连忙将头转开,嘴里道:“姨母……”
皇后忧郁了好些天的脸上总算见得一丝阳光,她笑道:“这孩子,都多大的人,还害羞。”
“便是七老八十,也没有不害羞的道理呀,不然真成了老不羞了。”我听的好笑,暗自在心里嘀咕一番,想起先前沈婉瑶到访的事情来,我斜了慕容清风一眼,嗔道:“在我这里耽搁了小半天了,也没遣人回府知会一声,回头侯爷夫人可要怪我不知轻重了,你早些回去罢,刚好我跟皇后娘娘在这里说说体己话。”
“嫌我碍眼就是了,没的拐弯抹角说那么多客气话。”慕容清风佯装生气的瞪了我一眼,随机朝皇后鞠躬告辞,皇后点点头,叮嘱道:“代我向你母亲问好,说我这里一切都好,让她别惦记。”
慕容清风应下,这才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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