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施耐德教授与兰斯洛特对视一眼,各自留心,虽不便当众询问,却分明面色不善。
这路明非看在眼里,并未理睬,只是道:“我尽力了,却还是跑了两个。”
那兰斯洛特这才想起,除下苏茜、陈墨瞳等四人,方才还有两人在此,一个十几岁的孩童,一个身着重甲的中年男子。这两个不明身份,却绝非善类。
他即问道:“你看到去哪儿了么?”
路明非摇了摇头。
施耐德教授道:“派些人在附近搜索一下。”
那兰斯洛特领命去了。
这教授又转路明非道:“恺撒,辛苦你了。陈墨瞳她.”
路明非道:“她交给我来看管,教授你知道的,她没什么威胁。”
施耐德看了一眼,见她昏在“恺撒”怀中,且方才也的确未现身手,便就点头答应。又命人将苏茜押解而下,主持善后去了。
路明非转身寻见一处空车,将陈墨瞳抱在车内,放在驾驶座上。
彭一声车门关闭,路明非笑道:“莫装睡了。”
那陈墨瞳听了,果睁开双眼,挥手来打他。却被明非拿住双手,按在椅背上,望来笑道:“你如今是本王阶下之囚,还不老实?”
诺诺又羞又恼,骂道:“老实你个头!放开我!”边说着,边抬腿踢来。
路明非歪头躲过,将手松开道:“莫急莫急,纵我十恶不赦,也该教讲说缘由不是?”
陈墨瞳停下手脚,怒目而视,少顷却叹了口气道:“你又要耍什么啊?”
路明非道:“我听这恺撒说,卡塞尔学院下有宝贝在,欲寻来瞧瞧。”
陈墨瞳一怔,想了片刻,试探道:“康斯坦丁的龙骨?”
路明非点头道:“我听闻这龙骨乃大补之物,拿来炖汤更是一绝.”
话犹未了,却听陈墨瞳道:“你最好别这么做?不然可能会后悔的。”
路明非问道:“何出此言?”
那陈墨瞳叹口气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之前具体是怎么想的,但在另一条时间线康斯坦丁和诺顿都是你的下属。你为救康斯坦丁不惜挟持白王,如今他尸骨未寒,你这样做确有不妥。”
路明非听说,沉吟片刻道:“我却与他有这般干系?倒是始料未及。那便寻个时间,去青铜城瞧瞧。”
陈墨瞳道:“那现在你想怎么做?”
路明非想了想,说道:“卡塞尔便还要去,若真如你所言,那康斯坦丁既然身死,我也该见上一面不是?”
陈墨瞳点了点头。
路明非又道:“趁此时机,把你所知与我讲来,也便教我分清敌友。”
陈墨瞳也知刻不容缓,这路明非是个耍子人,无风尚能起三尺浪,自己和自己都能打闹半天,且喜怒无常,万一兴起杀错了人,到头却悔之晚矣。
她便将以往经过,自初遇至青铜城种种情由仔细说了一遍.
路明非听了来龙去脉,默然沉思不语,却道:“人无千日好,无摘下红。如今天地改换,这些个故人却不知何处去也?心思也难明白。昔日相亲,今朝反目,也便是常有之事,自不可一概而论。我若遇见,先问请心意缘由,再行处置也就是了。”
那陈墨瞳也道:“你凡事留个缓步,却不需做绝,也算不负当时交谊。”
路明非连连点头,又问道:“你那日赴青铜城,可有伴当随行?我在梦中见了,却只你一人下水,怎不孤单?”
那陈墨瞳一怔,思量片刻,却道:“我下水时候,与芬格尔同行,却恍惚间失了踪迹。现在想来,芬格尔一改往日懒散,凡事冲锋在前,其中必有蹊跷。”
原来这陈墨瞳所说往事,只自身所见所闻,其中更有许多环节不明。路明非得此片面之词,难窥全貌,故而尚有不解之处,只待与旁人重会,互相印证,才知分晓。
正商谈间,忽见一辆车驾驶来,急掠而过。
那陈墨瞳看清来人,忙对路明非道:“说曹操,曹操到。那开车来的,就是芬格尔。”
路明非见是一条大汉,西洋人样貌,即问道:“他与恺撒可相熟么?”
陈墨瞳摇头道:“说熟也不熟,说不熟也能说上话,他跟谁都自来熟。对了,他也是学生会的,叫恺撒老大。”
说至此,她忽一怔,旋即惊呼道:“我搞混了!你现在不应该认识恺撒!你怎么变成的他的模样,他来这里了是不是!你把他怎么了?”
路明非笑道:“我还道你将他忘了。”
陈墨瞳急道:“少废话,快说!”
路明非道:“我本性纯良,杀人越货之事不常为,且宽心。”
陈墨瞳闻听此言,便觉似曾相识,旋即道:“我当年就是信了你的邪!你不杀他我信,但他现在肯定不怎么好过。快说,你把他怎么了?”
路明非摆摆手道:“莫急,莫急。我不过将他衣服扒了,随手扔在路旁而已,死不了。”
陈墨瞳气道:“这还是而已?快带我去找他!”
路明非摇头道:“且安心,我早便派人寻他去了。”
陈墨瞳似信似不信道:“你发誓?”
路明非哼了一声,道:“你便爱信不信。”说着,推门下车道:“若担心安危,自去寻他。我会那芬格尔去了。”话落处,已拽开步,径奔车行处而去。
这陈墨瞳咬了咬牙,也推门下车,随在身后,问道:“喂!你派谁去了?”
路明非不睬她,专寻芬格尔。
正寻处,却见那芬格尔竟自找来,身后随着施耐德教授与兰斯洛特二人,及至路明非面前。
未及开口,芬格尔已满面春风,迎了上前,彭一把握住手来,便将来此缘由讲说明白。有分教:雨中神王,见时魄散魂离;覆海大圣,报仇一心打死。正是:
仇人相见分外红,奥丁难挡真英雄。
今朝不同往来事,神王却非独眼龙。
穷困潦倒藏雨中,尼伯龙根有老翁。
昔日豪情随风去,人间再无此怪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