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喜作势要扑上去,猫跳下来又跑,不觉过了数十步远,猫窜进山坡中,一闪不见了。
孙喜盯着它消失的地方看,正怅然间,身后忽然有人叫道:“你是要死,还是要活?”
孙喜愕然回头,见一人生得膀阔腰圆,横在路心里,手插在腰中,面带着怒气看着他。
孙喜很是气恼,说:“你是谁?我又没得罪你,平白无故地,为什么要我死?”
那人奇道:“我是谁?我是高武!小寒没提起过我吗?是了,你是她新欢!她故意瞒着呢。
听好了,高-武。是陪在小寒身边的人。而且,还要陪她到老。你从哪里钻出来的?竟敢横搅一杠子。信不信我捏死你!”
他说着便踏前一步,虎视眈眈地盯着孙喜。
饶是孙喜智计百出,这回也犯了疑。
自己真长的有那么老,能到被误会成,一桩情事的第四方?这事又该如何自辩?会不会弄成一团乱麻?
高武见孙喜不搭话,更是激愤,上前便要来拿他肩膀。孙喜突然福至心灵,叫道:“谁是小寒?是靖沟的田小娘子吗?她还只有十八岁。我和她弟现在是同学,都小她两岁。你认错人了吧?”
他搬出同学的姐姐田洢芳来,原本是想搪塞,却遽然想起了一事,人就痴了。
“你只有十六?还在读书?”
孙喜点了点头。
高武跳过来,一把搂住孙喜,笑着说:“是哥哥错怪了你。哥哥不对。你不要去同顾娘子说,你想要什么,哥都依你。”
孙喜撇了一下嘴,心道:“我只不要你做哥。”也不理他,将身挣脱了就走,留下高武在那里出神。
重新坐到泡桐树下,孙喜想着父亲曾提起过“田家女伢”,那时自己仓促之间,记不得哪里有姓田的,刚才偶然想起靖沟的同学姐姐,莫不是同一人?
父亲的话是不能违的。真要娶了田家的姐姐,怕不被同学笑死!他,甘木,田仝,是一个碗打成三块,顶在手掌来吃饭的。
他站起来,要去寻甘木一起想主意,忽然觉得不妥,又坐下去了。
孙喜外出的时候,顾凌寒叫住甘木,递给他一面铜狮牌子,说:“那一年在东京,苏峙恒和我,就快要成亲了。他突然接到差遣离京,连个告别也没有。
过了快一年,他忽然从鼎州龙阳,寄了一封信来给我。说是跟着黎库,游志勋,江志饱,邵六问,关桂开,梁昌等三十个兄弟,去履行一项极其艰险的职责。
如果他们回不来,请我将此信,想法子呈送朝廷。信的后面,有详细的各队所属人员的姓名,以及他们出发前的官职。
至于我,他说,让我另找别人嫁了。
说嫁就能嫁吗?!那我顾凌寒这些年,一颗心全在他身上,又算什么?
亲戚朋友都开始叫我苏娘子了,苏峙恒又整出幺蛾子来。
我没有办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苏峙恒堂堂一条汉子,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我收拾行囊,千里迢迢,赶到了龙阳。等我找到苏峙恒发信的驿站,他已经没了踪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