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州开始怀疑,上官是否测得不准,任期或许只有半年。官家记不起他,还有太上皇呢。
或许太上皇,在下围棋的时候,会想起小苏进士,曾经让了他三子,一定要去和官家说道说道。皇家的事,莫须有呢?
苏知州不小心碰到人了。那一刻,他目光锐利,盯着那人背上,其它都忘记了。小命只有一条,说理的斗不过拼命的,这个他懂。
那山民朝他冲过来,他往侧边一躲,抓住武师胳膊,心砰砰直跳。
山民越过了他,啪的一个耳光,打在对面一个少年脸上,骂道:
“没皮没脸!你娘没教过你啊?盯着别人家娘子看!你不怕眼睛生疔疮吗?”
那少年十分愤怒,却没有还手,只是死死地盯住了对方。
山民见众人迅速过来围观,要将这桩公案坐实了,便又甩了少年两个耳光。他口中嚷道:“看看,看看!家里没钱娶,出来白看人家的!回到家被子一盖,就开始白日做梦!还不知怎么歪想呢?啧啧啧啧!什么东西?!”
他这样一说,男人们的目光,立即转向街边,和他同行的年轻娘子。苏知州见事不关己,武师又正面对着山民,便也瞟了一眼,差点就把眼珠子丢了。
只见那娘子生得:圆圆一张蜜桃脸,红里透白;弯弯一对蚕蛾眉,柔中带媚;闪闪一双秋水眼,清处含笑;盈盈一握杨柳腰,风动曳姿。
那娘子眼角朝山民一扫,正好看见了苏知州。苏知州身材相貌,虽不能算是潘安再世,却也是匀称周正。加之他是两榜进士,又久在朝堂,自有一股倜傥风流。
两人对望一眼,都记在心中。
那山民还在羞辱少年。武师看不下去,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他手腕,规劝说:“他还是个孩子。兄台不如先去照顾好娘子,不要顾此失彼,又生出事来。”
山民挣扎了一下,竟没甩脱武师手掌,只得悻悻收场,准备离去。
苏知州叫道:“季粤,不忙放他!让他写下姓名住址,问个保人来。少年心气,说不准的。要是有事了,也好找得到他。”
季武师听到有理,手上一紧。山民心中大急,说:“这还有王法吗?黄鼠狼不抓,倒把兔子抓了。”
人群里有人大喊道:“他妈的,你就是生了一张兔子脸,干的却是黄鼠狼都不做的事。丢死先人了。还叫个鸟啊,赶紧滚回去吧。再不走,老子把你娘子抱走了。你找你的茬,我找——?我叫个媒人娶了她!”
众人都被笑喷了,连那年轻娘子都转向墙边,提起一只手来去掩嘴。
山民见舆论一边倒,话语也很不善,就知道自己犯了众怒。他无法,只得和季粤去了旁边店里,写了一张条子。
苏知州接了字条,示意季粤将山民扣在店里。山民知道他是去对质,只好忍气吞声,呆在原地。
手上功夫,实属不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