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辛辛苦苦地付出,我都看在眼里。
你只有离开!不管你有多么心痛!
我也只能离开,即使有很多不舍。
我也劝姨母离开,什么激烈的话都说了。帮我有什么好处呢?只会遭他人忌恨。以为她有很多房子,甘仪笙能住,为何他不能住呢?
甘仪笙,都这么落魄了!
我真刀真枪,厮杀这么多年。防人,早已经深入骨髓。常常指东打西,步步设防,不动声色地看人演戏!
却在老爷子那儿,失过这么一回算!痛入心扉!
我能清算他吗?不能!不是不敢。我甘仪笙,被惹急了,谁都不好收场。
姨母故土难离,拖着病体,还在想着,我以后的日子会有多难。
这样令人窒息的地方,呆着干什么呢?!
有一天,父亲去了岳州赶酒席,我抱着沐儿走了。
从那一天起,他叫甘木,木头的木。
亲娘都被逼走了,他只有做一棵树,种到哪里,就在那里,自己生根发芽!
木头被我带到了梅山,跟着黎库他们。我跟黎库说了,等木头知道事了,就拜他为师。
后来,听说苏副统领也经常指点他。木头在那儿,过得也挺好。
等他入了县学,我还去过一次。在自来井,穿了苏副统领的行头,拿了他打的野味,借献佛,送给了学堂里的掌谕。我打听过,那掌谕是个好老头。他在任一日,木头也吃不了亏。
他们到了新营地,外敌未除。苏副统领怕甘木受连累,让他去了鼎州。
说来好笑,我在梅山边界,一个叫二都乡的地方,还曾与他擦肩而过。那时,他身边还有一个县学里的伙伴。听陈望说,名叫孙喜。
现在回想起来,木头长成一条汉子了,只是胡子还少了点。面目嘛,还是像你。嗯,跟筠儿也有点像。”
林鹭筠在旁边撒娇说:“爹爹,什么叫有点像?是很像!跟连着出生的小猪仔一样。”
曾绮素忍不住扑哧一笑。
甘仪笙说:“算了,本来我是不肯吃这个亏的。什么小猪仔?我是笨头猪脑的人吗?不过,绮素都不否认,我就原谅你这次!”
曾绮素笑骂道:“谁承认了?谁承认了?好好的人,混一身的油!黎库可从来不这样!”
甘仪笙说:“你又知道?!穿开裆裤的时候,我就同他在一起了。他那叫闷骚。心里憋着一口气,很搞坏身体的。
你不说我还忘了,甘木可是他教的。哼!但凡让我看出点问题来,看我不找他算账。”
林鹭筠笑道:“爹爹,我不帮你看住母亲了。黎叔跟你干了十六年的活,一句多谢没赚到,还有麻烦。
跟他比,我只是一条葱呀,可不敢沾你这铁锅。母亲,你该跑还是跑!”
曾绮素满脸都是嫌弃的表情,叹气说:“真是浮莲栖朽木,懒柳伴枯藤,歪脖子树下,结的都是瓢瓜。
那条根要是不好了,别指望有什么好果子。这两父女,没一个有正形的。”
林鹭筠说:“母亲,你要骂爹爹,就可劲的骂!把你存在摧药谷的话葫芦,只要拿一个来倒了,就能把爹爹冲到兰湾去。那全是气呀!
可你别带上我,爹爹好歹还能自己定住。我身子轻,一冲就到洞庭湖里。我又不会水,要是淹死了,谁给你养老?”
曾绮素说:“你是不会水,可你也不会吹吗?使大劲吹,吹开一条水路,自己都走回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