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队岗哨已经撤了,男子们没了顾忌,取近路先后经过我门前。
我心里默默地数着脚步声,知道自己落在了后面,不由焦急起来。
我此时正在梳妆镜前的地上,收捡杂物;嫌饭桌上那油灯太暗,就走去把灯线挑长,将灯放在椅板中,再架到饭桌上。
整好油灯,我继续收拾,偶一抬头,无意中看见,镜子中有一条细长的木棍。
棍子的其中一头,先在饭桌上一扫,后落在地上,竟是无声无息。
我吓得扶住了妆台角,哆嗦着转身来看。
只见屋子后有个小孔,那木棍就是从孔中伸出的。
从洞后要维持木棍不掉,他只有一截一截往前移,也不知弄了多久。要不是我鬼使神差地去动灯,屋中已经漆黑一团了。
还没等我醒过神来,棍子就缩了回去。它来时慢,去时却疾;我跟着看那孔里,已经换上了一只眼睛。
我什么都没有想,将手中粉盒,照着墙孔直摔了过去,就往门口跑。
只听见后面屋中‘啊’了一声,一块墙倒下来,蒋世聚窜进我屋来,在门口抓住我,捂住了口,拖到了后屋。
那屋子里,楚本晾正揉着左眼,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盯着我看。
楚本晾说,打第一眼起,他就喜欢我。
只是军规严苛,他一直忍着没说。现在微恪岛快保不住了,他也要走了,我,只能跟他走!如果不从,他就毁掉我!
我不信他的鬼话。微恪岛上,除了我,都是男子,所以他随口就说喜欢我。难道他还能去喜欢蚂蚱么?
楚本晾说完,就好像他自己是司理参军,宣判过了就算数,一句也不用我说。
他用布塞住我口,拉着我到床边,拨开稻草,露出地洞来,推着我往洞里跳。
我拼命挣扎,可是楚本晾人高马大,行动又快,根本挣不脱。
不得已,我只得依他,走了一段有上坡的地道,直到他扯住我,我才停下。
当眼睛能在黑暗中视物,我才发现,现在停住的地方,跟我住屋一样宽,却有两个那么长。最出奇的,是洞中有一艘大船。
楚本晾指着洞顶说,这里是微恪岛的尾巴上,外面地势比城墙边稍低。
蒋世聚现在就要凿穿顶部,引水进洞。
不然过一个时辰后,洪水淹过来,再凿也没有用了。
船一上浮,将船上缆绳绑在几颗树上,等湖上风小了,就可以离开微恪岛。
蒋世聚来了,他不看我,也不看楚本晾,立即持铁锄去捅洞顶。很快,顶上透出光来。他又将孔扩大,直到能架木梯出去。
蒋世聚爬出洞顶外,鼓捣了一会,就叫楚本晾闪开。
随即,洞顶完全塌了下来,成团的树枝和衰草,随檩木一起掉落,泥沙连整条船上都铺满了。
原来这洞顶是树枝盖了,掩上草,上面再铺的泥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