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兵们四处闹腾,辛队二人,早将巡检司众人的来意摸透了,分一人去湖中,详告了苏峙恒。
他与黎库计议,戊队军官,又去备用营地中,装扮了起来,赶到了集市。
将风波消弭于无形后,苏峙恒他们回岛,已是午夜。清点起人来,独独走脱了潘紫凡。
黎库意味深长地说,潘紫凡最机灵,却也不必这么着急。
我知道黎库是在暗示,一下就警觉了。黎库将一把短剑交与我,说是甘仪笙的。昨日统领走得匆忙,给忘了。
仪笙哪里是忘给了?他是慌!有事了,真怕我出事。没事了,怕走得近,要负责任。
他自由惯了,其实不想受拘束。甘仪笙!打得一手好算盘!
黎库走后,我从剑鞘中抽出剑来,看那两面分刻着“杀敌”,“报国”,剑刃发出微光,甚是锋利。
这应是仪笙的心爱之物。我的心又软了,觉得自己过于求全责备。唉,来微恪岛才几月,像过了十年!
我重新来想潘紫凡的手势,到三更过后,似乎是想通了。
世间万物,应是释的基石。如果谁参透了释,就会被官府卸磨杀驴!所以,潘紫凡每进一步,就离死更近了一步!他想做官,也许还想银子金子,可要他拿命来换,他立刻就不干了。
潘紫凡要的释,是自由,自己的自由;可不是别人的自由,自己的坟墓!
想到这里,我冷汗直流。真要是潘紫凡被杀了,留着我们干什么?!
我,蒋世聚,黄饶上,和所有甲乙队的人,都逃不出微恪岛!
可是,难道,苏峙恒他们,就能全身而退?!
甘统领,甘仪笙,为什么常常不上岛?!
我不敢再想下去,一夜无眠!
过了几天,甲队蒋世聚那里,忽然先后抬出来两人,放在树林里。蒋世聚说是地屋太潮湿,秋天还好,冬天太冷,他们支持不住了。
冷是不假,可我不也在熬吗?他们还熬不过我?而且,空荡的地上层中,一到晚上,就有一盆炭火,整夜不灭,谁都可以去烤火的。
可他们真就没熬过我,很快就断了气。
我刚回房中,还没上门栓,蒋世聚被苏峙恒叫去杂屋问话了。金部剩下的那人,楚本晾,趁岗哨不注意,闪身窜进我房中,扑通就跪下了!
楚本晾连连作揖,又指着我台上的纸,示意我不要出声。
我只是个少女,不敢让他起来,就搬一把椅子,将纸笔放在椅上,拿去给他。我一边磨墨,一边盯住了他的手脚。
他的年纪和黎库相仿,二十来岁的样子。可他的眼神并不老实,只是此时攸关性命,他强逼着自己来求我,硬装成可怜,轻易不敢造次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