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偏殿,她躺在榻上安之若素,似此前的变故都只是浓重睡意里的一场梦。
不知此刻她又梦见了什么,嘴角竟扬起了微微笑意。陆茗手脚极轻地为她拢上被褥,看着她的笑颜,心中便十分满足,“不知芸儿又梦见了什么,笑的这样暖。”
霁月自隔间外进来,轻声道:“陆少爷,方才曲姑姑交待,你的厢房已经准备好了,忙了这样久,去休息吧。”陆茗又看了会雨棠,方不舍地起身,将药箱递与霁月,“这里头有两只绿瓷瓶,每日早晚让芸儿服食两粒药丸,不出七日,她的身子便可恢复往昔了。箱子里还有她用惯的一些药膏,应该能用很久,记得叮嘱她,坐月子可不能像平日,看书看到那么晚,可记下了?”
霁月点点头:“陆少爷,有你在这儿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还折腾我这不好使的脑子干什么?”
“正是因为我要走了,所以这些,你必须牢牢记住!”霁月展开双臂拦在门口,“陆少爷,你可不能就这样走了,福晋还没醒呢!再说,这些日子,你明明住在京中,却不肯与主子见面,每每送些补药,都只交托与我。若是主子再问起来,我可不好回答!”
陆茗眼神邪魅,“真不让我走,你应该知道,我若想走,有一百种办法。”她有些怯怯,“那···那至少也等主子醒来,你与她道个别也好啊!”
“若她醒了,只怕我便走不了了。”他细语呢喃,又道:“我留在这里,对她没有一点好处。她若问起,就说我只是云游路过京城,办完事就走了。若是你走漏了风声,你知道后果!”言罢蓦地自袖中取出一只药瓶晃至霁月眼前,吓得她连连后退,他自一袭白衣潇洒来去。
回首望及紫禁城,只是一叹,这里是雨棠的归属,并不是芸儿与他的。自己所能做的,对她最好的事,只是在有限的生命里,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默默守护她。
馨瞳永巷纵火,雨棠火场摔倒导致早产,却又化险为夷。本来幸灾乐祸之心瞬间低至冰点,加之天子近日连宿长春宫,显少驾幸自个儿的启祥宫,寂寂的西六宫内,景色萧索,令馨瞳徒生烦闷。
卞湘儿见机道:“主子,您最近胃口不好,奴婢在宫外时常去一家凉果铺子,不如奴婢出宫买些来,让您开胃!”
“凉果?真有那么好吃么,比御膳房的还好?”馨瞳摇着团扇意兴阑珊,转而道:“你是许久未见宫外的好姐妹,想回去看看了吧。”卞湘儿目光迟疑地点点头。
“那便去吧!本宫乏得很,身边不缺人伺候。”
卞湘儿面上一喜,“谢娘娘,奴婢一定尽快赶回来!”
海方出事后,海望痛失亲子,却依旧隐忍蛰伏,接受了天子所给出的死因。只为了等这一刻,自己安排在宫中的暗哨来告诉他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