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万确!”霁月又哄了她一会,方安心入睡。守在床边,心里想着:难怪陆少爷说怀孕的女人脾气变幻莫测,今儿可算见识了。那个万馨瞳如今在府中长久地住下了,往后这日子该如何应对才好。
次日天还未大亮,宫中便来了口谕,皇后娘娘即将临盆,懿旨诏庄福晋,雨棠即刻入宫伴驾。雨棠睡梦中被惊喜,灵台却极清明,“荣姐姐素来是有分寸的人,此刻破例诏我等入宫,必是心中有所不安的缘故,月儿!马上去客房把哥哥叫醒,让他随我一道入宫!”
接到圣旨后,府内火把四起,人心惶惶,庄福晋也慌了神,顾不上许多,只穿了常服便与雨棠匆匆上了马车。
长春宫偏殿内站满了太医,产房内传来稳婆聒噪之声,“皇后娘娘,您使劲啊,再用力!”当朝天子也失了往日庄严,坐立不安。庄福晋赶到时,弘历即刻起身相迎,“额娘!”
“荣儿,我的荣儿怎么样了?”面对长者担忧,弘历垂下头,“稳婆已经进去两个时辰了,到现在,荣儿还···”庄福晋强自镇定,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女婿,“会没事的,荣儿已是生产过一胎的人了,快让我进去!”雨棠也欲随行,却被她拦在门外,“产房血气重,你在外边候着,不必进来了。”
一时隔间内,只余雨棠与他。他担忧而焦虑的模样,雨棠见着也有些不忍,“皇上,喝杯热茶,顺顺气,荣姐姐会没事的。”弘历看了她一眼,接下茶盏放在一旁,“生永璜的时候,才一个多时辰,这次,朕不敢想。倘若早知这一胎如此折磨人,当初便不会对她说还想要个公主了,雨棠,你说这是不是报应,当年皇额娘为了朕,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
雨棠未及他说完,便出声制止,“皇上如今是天子,必会得上天庇佑,切莫再说这样的话了。”约莫半个时辰过去,产房传出稳婆惊呼:“出来了,出来了!”庄福晋随之担忧道:“不好,怎么是脚,快!快报与太医!”稳婆吓得脸色煞白,国母难产,稍有差池便有性命之忧。
果不其然,偏殿传出天子震怒之声:“若是皇后有何闪失,你等便提头来见!”跪了一地的太医皆颤颤巍巍,吓得不敢出声。雨棠不时望向宫外,哥哥怎么还不来。有个稍大胆些的太医问道:“皇上,皇后娘娘如今情况危急,得做最坏的打算,皇上,娘娘和孩子若只能保一个···”
“一群庸医!只有无能之辈才会说这种保大保小的谬论!”雨棠闻声,一颗心便定了下来,陆茗一身青袍,满面春风地踏入殿中。满殿疑虑之色,雨棠拉着他,“皇上,这是江南圣手,怪医陆茗,有他在,荣姐姐定能母子平安!”陆茗眉头一皱,只觉她这样的介绍有些不顺耳,“我是她的兄长,产妇情况如何,能早一刻她便少受些庸医的折磨!”
雨棠保荐之人,他极为信任,弘历待陆茗十分礼遇,“陆太夫这边请!”下首跪着的太医颇有些不满,“皇上,皇后娘娘乃当朝国母,岂容这来历不明之人随意进入产房,皇上三思啊!”
陆茗闻声,在距产房三步时骤停,忍住怒意,“我何曾说过要进去,芸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