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棠随口答道:“那自是应当的,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思绪却早已犹疑,过去和亲王对小沪的深情,她看在眼里。如今却以这样的方式求娶她人,不禁令雨棠生疑,荣儿拍了拍她的肩,“在想什么呢?”“哦,没什么,我在想,小公主会是何模样。”
荣儿将近临盆,精神格外差些,只聊了会儿便犯困了,正逢曲姑姑进来伺候,“福晋,皇后主子吩咐御膳房的人留了些上好的茯苓膏子说要给您,您且等会儿,奴婢这就去取了来。”雨棠轻声起身,细语道:“不麻烦曲姑姑了,今儿天气甚好,我同霁月顺道过去拿一趟便是,好生照顾荣姐姐是要紧。”“诶!谢福晋体恤!”
方一踏入御膳房,便听见奴才叽叽喳喳地闲话着,“也不知她上辈子修了什么福,竟能高攀世子。”“你小声点,平日咱们本就对她不好,可别让她听见,日后她成了世子妃,恐没咱们好果子吃!”雨棠走至两人身旁着意咳嗽了几声,两人便识趣地散去。霁月叹道:“这宫里果真是是非之地,瞧着旁人过的不好便打压,过的好了又嫉妒,还好当初没被选进宫。”
雨棠在宫中的时日虽长,却从未进过御膳房,今日初来,小太监宫女们自是认不得她。霁月正欲寻人问话,一名眉清目秀的宫女便迎上前,“奴婢给棠福晋请安,福晋来此,可是有何吩咐?”雨棠抬眼一瞧,正是在皇后宫中谈论过的女子——雪迎。还未及开口,霁月便将来意告知。
毕竟是服侍过贵主的女子,手脚十分利索,雨棠方至膳房前的小石凳坐下,她便将茯苓膏捧了来。雨棠寒暄道:“听说你已是钦定的世子妃了,为何还是如此操劳?可是有人难为你么?”雪迎含羞地摇摇头,“是奴婢自己要做的,在膳房里能学到不少精致考究的菜色,日后到了草原,若想京里的吃食了,也不会劳烦别人。”“真是个懂事的姑娘。”
雪迎瞧了瞧霁月,有些局促地问:“奴婢知道此事高攀,不知道福晋方不方便与雪迎单独聊几句。”雨棠颔首。
膳房外的小院里,有条小小的回廊,显少人去。两人寻了处干净的石基坐下,雪迎斟酌了许久,方出声:“福晋听闻奴婢与世子的婚事时,想必是意外的吧。奴婢知道,宫里的人对奴婢做出这等事都是极为不屑,说奴婢对不起五格格。可是奴婢并不在意,只要能同世子在一起,让奴婢做什么都可以。”雨棠摇摇头,轻抚她的肩头,“我虽意外,却也觉得这样的结局是再好不过了,真正能陪伴佟大哥一生的,便是如雪迎你一样善解人意的女子。”
“谢谢你,福晋。”她有些犹豫,“其实福晋可以说,是奴婢与世子的媒人,准确的说,应是福晋所赠的这支琉璃珠,若不是它,世子或许根本不会注意到,像奴婢这样卑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