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即若离是最难忍受的滋味,雨棠一夜少眠,霁月与她同榻而眠,自是感同身受,心里猫爪挠似的,对了,呼延大哥一直同姑爷在一处,其中的缘故他必定知晓!
她蹑手蹑脚起床开门,见呼延佐已在厅中用早膳了,便招呼道:“呼延大哥!”“霁月姑娘,我正要去请表小姐,如此便劳烦你了。”霁月一手缕着垂下的发丝,卖着关子,“慢着,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少爷昨儿怎么了?”呼延佐微蹙了蹙眉,“哦,没什么,大人有急务在身,怕扰了表小姐休息,便抄小路先行一步南下了。”
“啊?少爷走了!这下,表···表小姐岂不是···”呼延佐正了正声,颇具男子气概,“月姑娘不用担心,由我护送你与表小姐回苏州府,不会有危险!”“谁跟你说这个了!”雨棠梳洗方罢,出门便闻此事,却一反常态,淡然至极,“有呼延将军在,我很放心,如今正当年下,回苏州府也好,许久未见大哥,正好回去陪陪他。”
京畿至江南商市互通,官道贯通热闹,响马远之。小路陡峭却为捷径,山贼安营扎寨,乔装匿行,近济南府地界,尤为猖獗。扬州富商万大镛携家眷至济南府堂兄家贺寿,为省时日车马钱,走的正是小路。万家有女名馨瞳,自幼体弱多病,一路上皆由万家收养的孤女莲莲照料左右,名为养女,实则与婢女无异,因年纪最小,在府内多受欺凌。
马车内,莲莲对大小姐悉心照料,甚是关切,“小姐,外边风大,喝杯参茶暖暖身子吧!”馨瞳捂着胸口咳了两声,一把推开她的手,“不用假情假意,小蹄子,你巴不得我早死了,你这个野种,当年爹就不该把你捡回来!”万大镛素日对莲莲颇为照顾,其夫人与女儿便疑心莲莲乃是他在外与旁的女人所生的孽种,碍于面子,不好当着他的面戳破,致使莲莲暗里吃了不少亏。
莲莲还未反应过来,车外便传来刀兵相接与惊呼之声。掀开车帘,只见万大镛抱着一箱财宝逃窜,“快!快带馨瞳走!”早便听闻此地响马横行,莲莲急忙拉住缰绳,重重一鞭抽向马匹,“驾!”身后传来养父凄厉地惊呼,她抹了把泪,使出浑身力气驱驶车驾,“马儿马儿,我的命就在你手上了,求你!”
万馨瞳在车内见此,撑着病体拉扯她,“贱蹄子,快回去救我爹啊!”
“回去我们就没命了,你蠢不蠢!”
“你有没有良心!”
馨瞳不住地拉扯,莲莲转身,见山贼渐渐追至,心下一横,翻身爬上马,掏出匕首斩向套马绳。馨瞳连同马车内的财宝重重摔向山地,发出一声惊呼。
莲莲双眼紧闭,牢牢抱住马匹向前飞驰,“对不起!若不将你舍弃,我便没有活路了,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