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最和美不过的,便是围坐一桌,细说家常。为迎自家儿媳回府,庄福晋早早便吩咐厨房做了鸡丝焖茄子,醋排骨,梅子熏肉,玫瑰小桃酥等等雨棠平日喜欢的吃食点心,此时更是亲自为儿媳夹菜,“来,多吃点!”
雨棠回府后,心中本还存了分芥蒂,见婆婆如此,不由红了眼眶,感动极了,“额娘,我自己来就好,您这样,折煞媳妇了。”庄福晋干笑着,“棠儿啊,你一惯是个懂事的孩子,这府里头的人多了,难免嘴杂些,你也别往心里去,额娘总是护着你的!”言罢击了击掌,便有下人将那多事的婆子带了上来,“棠儿,这婆子交与你发落,怎样解气你便怎样罚她!”
“少福晋,奴婢知罪,奴婢错了···”那婆子在柴房关了几日,面目憔悴,十分可怜,雨棠又岂忍心再加责罚,“嬷嬷快起来吧,额娘,咱们也别为难她了,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过耳之风罢了,若是罚的重了,反倒显得咱们家小气!”庄福晋轻拍了拍儿媳的手背,眼中尽是赞许,转而对那婆子道:“都听到了?记着这回是少福晋宽宏,不与你计较,此等口舌之事,日后不可再犯,违者即刻逐出府去!”婆子磕着头,千恩万谢,“奴婢再不敢了,谢福晋,谢少福晋!”
两府的大人平日皆是晚膳方回,傅恒今日格外早些,回来时庄福晋正与雨棠一处刺绣。掀开闱帘,傅恒眼见的,是一副岁月静好的画卷,“额娘,儿子有事相告。”庄福晋假意嗔了自家儿子几句后道:“今儿怎么这样早回来了,莫不是我那女婿开窍,放你假了?”傅恒挨着母亲坐下,“儿子这不正要跟您说么,皇上让我去一趟江南。”雨棠一个恍神,碰落了手边的针线盒子,庄福晋体察心意,问:“好端端的又去南边做什么?”
“皇上交待的,要巡视河工,以保堤坝稳固修建,这两日便要起行,儿子回来交待一声,一会儿还要去吏部调些卷宗。”庄福晋听后思忖了片刻,“既是要务,也无可厚非,只是这一回路途遥远,身边没个人照顾可不行!棠儿,你也一块去,互相照应着!”傅恒奉密旨南下,唯恐路上有意想不到的变故,“额娘,儿子此行办的是公差···”
未等他说完,雨棠便将针黹置于一旁,“额娘,既是公差,儿媳还是不去了。”“那怎么行,年关下的,夫妻空房是不吉利的,这事额娘就做主了!”言罢将她的手拉至膝上,与傅恒的牢牢交叠在一处,“你们两个啊,都是额娘最疼爱的人,额娘希望你们和和美美的。丈夫远行,做妻子的理当随行照顾,这,也越不过国法去,好了,我也乏了,赶紧回去收拾着吧,明儿也不必辞行了,省得又招的我舍不得!”
两人双手交握,齐向庄福晋行礼,“儿子,儿媳谨遵额娘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