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赵扩难得支棱了一回,想要北伐,结果惨败而归,蜀地主将吴曦降金,这家伙的先辈曾是抗金名将,可以说是三代将门世家,结果到了他这代,投降金国不说,还称王了,结果当然只有死路一条。
吴曦身死之后,宋国害怕蜀地再次分裂,任命桂如渊担任蜀地主将。然而,听闻周军攻打蜀地,此人害怕大周跟蒙古人联军,不顾川陕防线向来是以“三关为门户、五州为藩篱”经验,直接放弃了成州、凤州、天水军、阶州、西和州、决心主守仙人关、七方关、武休关。
消息传回洛阳,满朝文武都惊呆了,仗还没打,直接就把地盘丢了,郭靖也笑了,上次这样的场景还是蒙古攻打金国,没想到大周居然也能在大宋身上见到这一幕。
……
方离开关中平原,渡过黑河,八百里秦川便映入眼帘,大军驻扎在骆谷口,而后分别进山,山脉巍峨耸立,一眼望不到尽头。
过了几日,道路愈发险峻,荒山野岭上只有栈道,索桥可走,这条路上的栈道索桥许多都损坏了,必须要经过修理才能供大军通行,因此军队走的并不快。
漆黑的盔甲排成长长的线列在崇山峻岭中不断前行,宛如一条黑蛇。
张柔是一个面容英挺的中年人,不像别的将领那样皮肤黝黑,但数日行军也让他累的够呛,入蜀之路非常难走,道路高低落差极大,很多地方也不能骑马,没有人烟。
汉中连接关中的之间有很多山谷,河谷地,这条路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蜀道与关中的联系一直都在,很少断绝,因为小道太多了,像是邓艾走的阴平道就是常年无人行走的小道,堪称是九死一生。
然而,张柔没想到的是,大军刚走了半个多月,刚走出骆谷。
还未与宋军交战,守关的宋军将领直接就降了。
一问才得知,新来的蜀地主将来了之后对下面的将领动辄贬职,克扣军饷,与本地势力交恶,按照大宋朝廷来看这就是清理吴家余毒,至于克扣军饷,那是事吗,拿你丘八几个钱怎么了,有本事告状去!
守蜀的兵员将领大多都是本地人出身,朝廷对蜀地极尽盘剥,蜀地叛乱已经有了兴起的苗头,军饷不够,士兵士气衰弱,出工不出力,甚至还有放纵的意味。
这個时候,大周攻宋了。
守城的将领一看大周士气旺盛的大军,再看看麾下几千少经战阵的士卒,想也不想直接就投了,一个月才多少军饷,玩什么命啊!
万事开头难,接下来一连几个关口,都没打硬仗,通常只是几轮佯攻下来,宋军就降了。
……
南昌府,皇宫。
天空下着小雨,云层雾蒙蒙,天光黯淡,好似一层阴霾压在心头,令人喘不过气来。
宫殿之内,几位官员坐在这里焦急的等待,忽然,有人踏入大殿,真德秀连忙上前行礼,“殿下,敢问官家现在如何了?”
来人名为赵竑,宋太祖四子秦王赵德芳的九世孙,宋宁宗赵扩的养子,如今位居济国公,是朝野公认的储君。
赵竑面色严肃,连忙把他扶起来,“真大人免礼。”
接着用以一种悲痛的语气道,“父皇已经多日未进食,陷入昏迷,御医诊治,也只能拖延些许时日。”
几位宰辅重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感觉天都要塌了,“怎会如此?”
虽说赵扩不是一个好皇帝,但他却很得几位宰辅重臣欣赏,因为皇帝不仅放权,而且不瞎搞,只是建建道宫,修仙练道而已,不了几个银子。
天子垂拱而治,这是历代以来士大夫最希望遇到的君主,然而,现在大宋正面临强敌入侵,赵官家却危在旦夕,无疑是雪上加霜。
这时,真德秀朝赵竑抱拳,“殿下,可否让我等进去一观?”
赵竑想也没想直接就同意了,“好,你们跟我来。”
于他而言,储君的位置已经是板上钉钉,朝野公知,况且,现在的朝廷并没有像史弥远那样的权相,历史上,这家伙就是太早暴露了杀心,赵扩死了,史弥远就找了个人登基称帝,把他从皇帝的宝座上一脚踢下去了。
最惨的是,这家伙差点被“黄袍加身”,然后被逼的自缢,直到史弥远死了,代替他当皇帝的赵昀才敢给他平反,简直是个大写的悲剧。
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史弥远被黄药师弄死,伴随着金国覆灭,主战派和主和派最大的争端烟消云散,朝堂趋于平稳,众臣共掌朝堂,自然没有人会做换皇帝这种事。
内殿,赵扩躺在床榻上,白净圆润的面容满是枯槁之色,紧闭双眼,气息微弱,空气里满是药味。
“官家,官家?”
几位大臣试着喊他,然而赵扩一点醒转的迹象都没有,赵竑眼里也露出悲痛之色,仿佛真的很难过。
乔行简踏出一步,直接道,“殿下,官家病重,不能理事,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周国攻蜀,更在江南蠢蠢欲动,朝野人心惶惶,值此之际,必须尽快稳定人心。”
赵竑看了看赵扩,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转过身时又变成了一副悲痛的面容,“父皇病重,身为人子,岂能不在一旁侍候,乔大人,请恕我不能答应。”
他是赵扩的养子,哪来那么多感情,自从迁都之后,赵扩不是在道宫里修仙就是去龙虎山跟天师谈玄论道,这个养子,他见的也不多。
一旁的真德秀也连忙道,“殿下,事关国家衰亡,还请您移步理事,稳定朝纲。”
“这?”赵竑依旧是一脸为难。
紧接着,剩余几位大臣再次请求,赵竑才勉强答应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