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丘处机戴好兜帽,在天明未尽之时离开大营,回到长安。……
翌日,金军突然发现敌军的攻势一下子变得非常凶猛,城头上掀起了白刃战,一段段城墙上到处都是厮杀的身影。
长安东门。
石块在天空呼啸,重重的砸在城墙之上,金兵躲在城墙后面,蜷缩着身子,感受着脚下传来的震动,耳边轰隆炸响,神色怔怔,眼神里透着麻木。
阳光自云间的缝隙投下来,散发橘红时,时间已至下午黄昏,郭靖盯着城墙上的战事一刻也未离开,投石车从上午打到现在,城墙之下积累了一大堆碎石。
而这也不是没有效果,城墙上的裂缝越来越大,砖石碎裂,一道道凹陷的裂缝不断蔓延。
最终,“轰”的一声,城墙裂开了一个大口子。
城墙上的士兵还未反应过来就掉下去,被废墟掩盖。
“城破了!”
汉军欢欣鼓舞,士气大振,将领们身先士卒,攀登在云梯上,发起攻城之战。
……
守备府内,胥鼎瞪大眼睛,脸上满是不敢置信,“什么,城墙破了?”
“大人,敌人用投石机一直攻击城墙,咱们的人没法还击,城墙破了,现在士兵拼死堵在那,估计坚持不了多久了。”
“传我手令,赶快就近调兵,把后备军和青壮分批次顶上去,务必要堵住,如果有失,本官拿你是问。”说完,胥鼎踏出房间,在亲兵的簇拥下赶到了东城墙那一段。
其实,城墙只是倒塌了一小段,这处缺口也不利于攀爬,但对敌方士气的打击太大了,一直以来,城墙给了他们安全感,而现在城墙也破了,他们拿什么去挡?
远处高台上,郭靖看了一阵,突然道,“把人撤下来,沿着破口继续投石。”夕阳在天边烧的火红,一片树叶随着西风落在说话人的脚边,他面无表情的扫过众人,远方的城池还传来厮杀的呐喊。
军令下达之后,不一会儿,鼓声响起,前方的汉军井然有序的撤退。
而城中的金兵将领懵了,敌人怎么突然撤了?
然而,投石车的滚石在天空划过一道弧线落在城墙之上,他们的神色顿时变得惊恐,扯着嗓子怒吼,“撤,快撤!”
投石坠落,许多避之不及的金兵被滚石砸中,变成了一滩肉泥,而缺口仍就矗立在那,仿佛一个吞噬人命的巨口。
胥鼎踏上城楼,远远的看到城墙塌陷的一角,却没有发现汉军的身影,顿时猜到了他们想法,于是便下令,“赶紧组织人手,不论付出任何代价,一定要堵住缺口!”
手下神色一苦,“遵命。”
于是,在冒着被石块砸中的生命危险下,金军用木料,石头拼命堵住了缺口。
……
屋子里,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东面城墙塌了。”
另一人突然道,“他们的投石车太厉害了,金人没有反制的手段,这是迟早的事。”
“那道士的话真的能当真?”
“不当真又能怎么样,难道你真的要陪金人一起送死?”
昏暗的房间内,有人叹息道,“真快啊,只打了不到两个月,长安就落入如此窘境,明明城里的粮草辎重都够,但偏偏就是守不住。”声音透着几分惋惜。
“哼,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咱们也该做决定了,我打算投过去,你们怎么看?”
“投吧,再打下去,咱们固然是赚了,可要是城破了,赚再多也守不住。”
“我也同意。”
……
随着一声声附和,大家统一了意见,而后陆续离开这里,消失在黑暗中。
角落里香炉厌恶缭绕,空气里弥漫着馥郁的香气,一道圆滑的声音响起,“丘道长,城破之后,您可千万要帮咱们在郭大帅面前美言几句。”
“放心吧,侯爷是信人,他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如此便好。”
……
“嘭,嘭,嘭!”
天空,圆月高悬,今晚的月亮很大,月色美丽,但大家却无欣赏的意思,士兵东倒西歪的靠在城墙上,身上穿了好几层衣服,但寒风还是顺着缝隙钻进脖子,冻得他浑身打了个激灵。
士兵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天空绽放的色彩,不由得看呆了。
咦?好漂亮的烟!
城外大营,汉军斥候看到城中升起的三朵烟,连忙回去传信。
此时,郭靖坐在榻上闭目调息,忽而心有所感,睁开眼,随即,营帐外传来亲兵的声音,“侯爷,他们发动了!”
郭靖精神一振,从榻上起身,“进来。”
“传我军令,召集众将前来议事。”
……
守备府内。
胥鼎裹着厚厚的被子入睡,房间里燃着火盆,十分温暖,他年纪大了,睡眠很浅,然而,这两个月以来,公务一直都积压在他身上,使得他十分疲惫,晚上睡觉也睡得很香。
但是今晚,他却做了个噩梦,梦里城门被破,汉军杀入长安,他被手下人绑着送到郭靖面前……
胥鼎从睡梦中惊醒,坐起来愣了一会儿,而后便穿好衣物,他打算今晚上城墙巡视一下。
……
北门,城楼上火把亮起,复而熄灭,来回七次。
汉军营地内,一路人避开障碍物,轻飘飘来到城下,而这时,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一道年轻的身影从城门内走出来,“史将军,我们又见面了。”
当胥鼎赶到城墙左近之时,城墙上到处都是厮杀声,敌人又攻城了,他心里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与亲兵趁着夜色回到守备府,这时候,手下将领回来汇报,“大人,北门被人打开,贼人进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