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苍站在那里,笑得有些玩味。
“这个世上有送钱的,送珠宝的,却没有想到,还有人傻得来送死的。”他飞身扬空,轻飘飘地落在了城门下,阴笑着盯着梅凌寒。
梅凌寒一贯温和似水的透彻眼眸,此刻飞旋的火光,闪闪而动。
刷——
身侧的古月飞剑划破天际,碧绿的光芒,映衬彩虹的七色,迷离而幻美。
“南宫苍。”他优雅而立,唇线冷硬起来,目光如电如火。“纳命来!”柔悦音色,夹带风雨狂风。
梅凌寒飞身如剑,他手中的古月飞剑,同他的人一起,似锋利的剑,旋转若狂潮,带起巨大的气流,直朝南宫苍的面门冲去。
南宫苍面色如常,那略带病态的苍白,微微浮动他紫青色的唇瓣上。
“梅丞相,既然你想跟凤蝶衣做对苦命鸳鸯,本宫就不妨做做好事,让你们到阴曹地府配成一双吧。”他掌心的气流再次汇聚起来,他残笑着单手冲向梅凌寒。
围战的士兵们已经挺直了相互撕咬,他们的理智渐渐地苏醒,他们站在原地,仰头而视。
他们的视线里,只有刺眼的流光,他们看不清楚南宫苍跟梅凌寒交战的情况,只看到两大巨大的气流相互冲击着,等到他们看清楚的时候,蓝色的诡异光环跟碧绿清透的冷冷晓月迷光分散开来了。
哐当——
古月飞剑断裂滑落地面,梅凌寒面容含笑,他胸口上一道血气涌动上来,扑——
飞溅的血色,印染了碧绿的剑身,印红了那飘荡的明黄流苏。
他,颤颤的,一步一步,走到了凤蝶衣的尸身前,忽而哗然重重地一声闷哼,他倒了下去。倒在了凤蝶衣的身侧。侧目,他的眼睛温柔如水,宁静而含笑地注视着凤蝶衣。“蝶衣,我来陪你了,你,可以安心了。”他伸手,艰难地抚上凤蝶衣的面容,蓦然一阵急促的血气催动了他体内混乱的气流,他的气息扼然而止。
然而,美丽的阳光下,七彩迷离的色彩,洒落在他脸庞上的时候,他看起来是那么地安详,那么地宁静,嘴角还流泻着一道美丽的笑弧,就像是徜徉在梦乡里,甜美地做着美梦。
他身侧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凤蝶衣的手,手指慢慢冰冷而僵硬,与她的手凝固在了一起,死死地串成了一个结。
南宫苍冷冷地站在阳光下,苍白的脸色,在光芒的笼罩下显得有些苍凉,有些惨白,有些透明了。
滴——滴——滴——
红色如火的袖袍下,血色从南宫苍的手背滑落下来,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那声音,清脆而动听。
残冷布满戾气的黑眸,蓦然紧紧一缩,南宫苍怔怔地盯着他的手,他不敢置信地盯着他的手。
“怎么会这样的?怎么样这样?”他明明练就了绝世武功,练成了化功大法,梅凌寒的破风剑怎么可能伤得了他?
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就在南宫苍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悠远而空阔的琴声,忽而从天际那边隐隐传来。接着,一顶明蓝色的飞轿从空中跨虹而来,轻灵地落在他的面前。
薄如蝉翼的白纱,随风飞舞,隐隐可以看到里面安坐着一位身着蓝衫的男子,他的眼眸,微闭着,他柔玉般的手指,轻轻地在琴弦上波动着。
调子很轻柔,曲子很优美。
忽而扬风一起,动听的音色在琴弦上止了音。他的眼眸霎时睁开,清明而平和。他平淡地注视着南宫苍,面容上呈现淡淡的笑意,看起来很慈祥,很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