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吟清了清喉咙：“也是在茶馆说书的时候无意间听说的……师父您还不知道呢吧？为了在洛阳城自力更生，我曾是璎珞茶馆的说书‘先生’。”
“我们月吟长大了，如今也是博学多闻，说的尽是为师听不懂的奇闻怪事。”苏珏为她整理了一下额边的碎发，眼里满是宠溺，“什么启剑，什么结发，都是骗小孩子的。”
师父才是把她当作小孩子吧……
柳月吟想要顶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接下来，不论她如何旁敲侧击，苏珏还是没有告诉她他和赵国的渊源。看来，从苏珏口中是真的套不出什么话了。
虽然柳月吟之前从没听师父说起过他是赵国人，想起之前苏珏问起她可否遇见什么“别国胡人”，想必言外之意指的便有可能是赵国人。
柳月吟表示放弃。
倒是在苏珏走后，顾荣轩从床底下爬出来跟她聊了一些有营养的东西。
他拿着卷，细心夹起一块五肉，为柳月吟拔掉上面的几根杂毛，拔了半天才发现那是一块姜。
柳月吟尴尬地笑了：“姜还是老的老啊。”
顾荣轩脸都涨红了：“还是说启剑吧……我确有耳闻。”
他说，如果她和他回到洛阳，他会尽全力帮助她入皇宫寻找启剑。
据说，这启剑藏于洛阳王宫，的确可以开启一个逆转天地的禁术。
只是她在洛阳也有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这件事是真是假。
柳月吟没有察觉，在谈到启剑的时候，顾荣轩的表情有些怪。
这几日，苏珏的病似乎更加重了，每天沉睡的时间更多，因而并没有发现顾荣轩的存在。
白日的时候，苏珏像小时候一样和她对弈写诗，只是由于身体越来越差，有的时候看着看着书就睡着了。
这几日，柳月吟担心苏珏，还得悉心照顾受伤的顾荣轩，忙得不可开交。
还好顾荣轩这小子识相，被她藏在屋里隔着屏风而眠。在她需要换衣服的时候，他都会熄灭蜡烛，绝不会偷看。
某天半夜，柳月吟拉着顾荣轩到百草阁最高层的琉璃瓦顶楼。
那里是微闾山最靠近天幕的地方，虽然隔着一层半透明的琉璃瓦，但满天星斗清晰可见。
柳月吟说，这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地方。因为只有在这里，她才会感到那么一丝丝的自由。她被关了太久，曾一度渴望逃出苏珏的“魔抓”逃到外面的世界。
可如今，她心心念念不过他一切安好。
“神医为什么不放你出去啊？”顾荣轩不懂，见柳月吟表情严肃，他的表情也沉了下来。
“师父啊，总说外面太危险，怕我被拐卖了呗。”柳月吟回过头，用手挑起顾荣轩的嘴角，说喜欢看他微笑的样子，“虽然有点被害妄想症的嫌疑，但我相信他肯定是为我好的。”
夜风萧瑟，顾荣轩将自己的外衣批到了柳月吟的肩上。
“你可听说过一首藏头诗？”月色皎洁，星河灿烂，顺着顾荣轩脸颊的轮廓照射下来，在他的下颚角形成一层雾气般的微光，“怀才不遇少年时，梦醒天涯，草长莺飞满天。”
“你是不是对藏头诗有什么误解呀？”柳月吟瞪圆了眼睛，“这分明是一首‘胖’头诗，这么明显！”
顾荣轩口中所说，是怀梦草。
据说，只要两个人分别枕着这火红色的蒲草睡去，便可以进入对方的梦境。当时擅闯百草阁的黑衣人，也是用怀梦草让柳月吟看到了一些很久很久之前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