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吟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只见那歪歪扭扭的对联上写着:“上签上签上上签,下水下水下下水”。
“小的单姓一个陈,名字也叫下水。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开店卖下水的。”见她看得认真,陈下水忍不住补充道。
“你怎么不把店开到下水道去?”柳月吟忍不住吐槽,却听司马落英在一旁悠哉悠哉地说着风凉话:“唱的不错,换个词儿就更好了,以后可以把鸡屁股去了,不押韵。”
他拨动了一下黑油亮的飘飘长发,风骚得不可方物。
“是是是,公子果然有眼光。”陈下水一听有人跟他推敲起歌词来,顿时乐开了。
“‘夫人’她既然不吃下水,那我们便要清淡点的。八仙汤,金玉满堂和佛手金链。你们这里有吗?”司马落英优雅地坐在柳月吟地身边。在说到“夫人”这个称呼时,他还特意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故意逗她玩,“不要香菜。”
陈下水听到这几个宫廷菜名,一脸雾水。不过他只是思忖了一瞬,便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菜一会儿就来!”
临走时,他还不往嘱咐道:“公子,我看夫人最近情绪不太稳定,您可要多担待呀。想当年我们家那位害喜害得厉害,一不开心了就掐我,每次都掐出血来才满意。”
说罢陈下水丢给司马落英一个眼神,让他自己去体会。等他走远了,司马落英才爆笑出声:“夫人,他叫你夫人诶!”
柳月吟面无表情,假装对他的演出视而不见。她晃了晃自己用指甲草染红的指甲,威胁道:“你是想要我掐你吗?
司马落英做出害怕的模样,嬉皮笑脸地躲闪着,完全没有一副皇子的模样。都说龙生九子,柳月吟看他这幅德行,心想皇上一定是把龙子扔了,养大了个会说话的胎盘。
柳月吟不想理他,自顾自地拿出了梁皓宸的那些情书来,细细研读。司马落英见她故意不跟他说话,便厚着脸皮问:“别人家情郎写的暧昧之言,你怎的看得如此认真?”
柳月吟不理他,直到她翻到了那张空白的信。
“这封情书怎么是皱巴巴的?”司马落英之前没看见这封空白的信,顿时好奇地凑了过来,二话不说地就要将那情书抢过来。
“您点的八仙汤,金玉满堂和佛手金链来咯!”就在二人你争我抢之时,陈下水摇摇晃晃地端着几大碗东西吆喝着上了菜。柳月吟低头一看,桌上赫然摆着热气腾腾地羊杂汤,油炸猪大肠,和蒜烤鸡胗。
司马落英也是瞠目结舌:“小哥你这图文不符,会有差评的啊……确定没上错菜?”
陈下水将碗筷摆到二人面前,嘴里还哼着小曲儿。听司马落英这么一说,连忙解释道:“我们家羊杂里有羊肉,羊心,羊肺,羊肚,羊肠,和羊大脑。虽说算不上八仙,但是六仙总是有了。”
“那金玉满堂呢?”柳月吟颤抖地问。金玉满堂本是一道素菜,怎么到她这里也变成下水了?
“哝,就是这油炸猪大肠。”陈下水指了指那一盘子冒着热气的菜,“‘金玉满堂’这名字不错,听起来高端大气上档次,以后小店应该考虑考虑换菜名了。”
“那佛手金链……”
“便是这蒜烤鸡胗。”陈下水胸有成竹地点了点头,“你看这鸡胗串在起来,像不像炭烤佛手?”
不像,一点也不像。
柳月吟艰难地摇了摇头,却听旁边一桌也招呼陈下水过去,让他过去报菜名。他应了一声,热情的声音里带着唱腔:“我们这儿有八仙汤,金玉满堂和佛手金链咯!”
司马落英和柳月吟面面相觑,尔后低头一看,却见那张空白的信不知何时竟掉在了那“六仙羊杂汤”之中。
“你怎么没接住!”柳月吟连忙伸手去拿,却被烫得缩了回来。
“我以为你不给我看呢。”司马落英委屈地解释道,然后用筷子将那张湿淋淋的纸夹了出来,同时还夹了一块羊大脑到她的盘子里。
“你干嘛?”柳月吟咬着被烫伤的手指,没好气地问。
“吃什么补什么,”司马落英眼里含笑,“只有没脑子的人才会把手往热锅里伸。”
嫩滑的羊脑静静地躺在她盘中,委屈地颤抖。
“你……”柳月吟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转眼却发现那张空白的信在羊汤里洗涤了一番之后,居然显现出了图样!
“我在《戏法三十六招》里看到过!”柳月吟开心地拍案而起,全然忘记了方才被烫伤的手指,“这一定是一封密信!因为是在沾湿的情况下的写的,所以只有在浸湿的状态才能重现上面的内容!”
她之前想不明白,为何梁皓宸会无缘无故地锁起一张空白的纸。现在想来这封信皱皱巴巴的,居然是这个原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