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狗门上锁，瓷片显灵
“你……回来了？”
顾荣轩一直在璎珞茶馆里等她，一夜未眠，他的黑眼圈都快要出来了。然而他不善言辞，见她平安归来，只是快速从客房走了下来。双脚踏在涂了红漆的木制楼梯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柳月吟漫不经心地应了他一句，自顾自地把玩手上的黄铜钥匙，指腹轻轻抚过钥匙上雕刻着的妖娆纹。这把钥匙很小，大概只有拇指那么长，造型还挺别致的。
陈老先生提到过，死亡天书被挖出来之后，每天都供在那个正在修建的寺庙的正殿里，早晚都有和尚为其上香。据说，是为了祛除上面的戾气。只是不知道司马落英给她的钥匙，能打开哪一道门呢？
柳月吟乌黑的头发绑作反绾式，一半的头发自然垂落至腰，青丝如绢。
她低头思索着，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寺庙里一探究竟。
顾荣轩在她身边坐下，而他刚一坐下，就被她拉了起来，动作之粗鲁令他白嫩嫩的小脸惊得一颤。
“别坐了别坐了，快陪我干正事去。”
顾荣轩的薄唇微微抿起：“你一夜未归，还受了伤……”说到这里，他的目光落在柳月吟手上的伤口上，却发现昨日他给她包扎的地方被人动过了。
“我的伤口没事啦。”柳月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然后解开了包裹在手上的纱布。狭长的伤痕已经愈合，颜色也竟然浅了许多，“没想到那个‘少女’居然是晋国的二皇子司马落英。他这个人挺浮夸的，却不是坏人。”
“他……给你换了药？”
昨日司马落英执意要带走柳月吟，最后还亮了皇子的令牌，顾荣轩才不敢阻拦。
“应当是他手下的人吧。不过这药还挺管用的，我一觉醒来，伤口都不疼了。”柳月吟想起先前在他寝殿发生的一切，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虽然她没把他当作一个男子来看，但是那些亲昵的举止，回想起来还是让她恨不得甩甩脑袋全部忘掉。
顾荣轩听到她说在司马落英那里睡了一觉，脸色变得有点难看。他不开心地瘪了瘪嘴，然后酸溜溜地来了一句：“二皇子的药，果然就是不一样啊。”
柳月吟一心都在死亡天书上，因而没察觉到顾荣轩有哪里不对劲。
“所以你到底跟不跟我去看真正的死亡天书？”她拿着钥匙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这是司马落英给我的钥匙，肯定用得上。”
“你怎知这钥匙对应着哪道门？”
“我自然是不知道啦。”柳月吟翻了个白眼，“但是试试不就知道了？你不来我走了。”
说罢她转身就要走人。
顾荣轩踌躇了一瞬，才别别扭扭地跟了上来。
“我跟你去。”他在她身边小声道，“你不会骑马。”
“我不会骑马，走着还不行吗？”柳月吟头也不回，步子迈得更大。
“但是……你的方向也错了。”顾荣轩提醒她。
好吧，今日是个阴天，浮云茫茫，因而她无法通过地上的影子来分辨东南西北。看来，在这个年头做一个独立的新世纪女性，还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顾荣轩长身而立，顿足在马车旁掀开了车门处的帷幔等她回来，唇角还挂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
这小子真是学坏了。
“那你带路吧。”柳月吟心中腹诽，缩了缩肩尴尬地止步折返。
二人上了马车一路向西，不多时便到了那座寺庙附近。寺庙正门立着龙之九子的雕塑，在灰蒙蒙的天幕下栩栩如生。围墙屋瓦镀金，还没有砌好的红砖上有尚未涂匀的土色凝漆。
可能是因为天色尚早，修葺庙宇的工人没有上班，只有一行僧人手持佛经，低着头默默经过。顾荣轩和柳月吟为了不被人发现，在较远的地方便下了马车。他俩弯着腰，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去。
大门斗拱交错，檐牙高啄，正中高悬金匾，上面用金漆书写着“清颐寺”三个篆体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