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珅见了,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早这么干脆多好?你明明很想要的,阿翁都给你了,你乖乖收下就是,何必非得钱买不可呢?咱们两家是什么交情?动不动就拿钱说话,也太生分了!当年陈翁父子在岭南供养我阿翁兄弟几个,回到长安后,我阿翁也从不跟陈翁提还钱。这不是能用钱来衡量的事!”老邹王从不提还陈翁钱,可他与几个幸存的兄弟为陈翁提供了庇护。在陈翁看来,这比钱更重要。不过李俪君不会傻傻地在李珅面前提起这种话,不然他又要说她生分了。
李俪君试着转移话题:“太叔祖想到什么办法对付那几个在背后进谗言的宗室了?”
李珅冷笑:“你以为他们只是为了报复我阿翁当年的斥责,方才进谗言的么?事情才没有这么简单!”
老邹王曾经训斥过的那几个宗室晚辈,其中领头使坏的人其实是他的亲侄儿。当初他与另两个亲兄弟一同被流放岭南,彼此相距不远,都靠了陈家父子的接济,才勉强在当地活了下来。其中有一人在流放七八年后因病去世了,另一个与他一同平安回到了长安,封王开府,娶妻生子。只是这位兄弟身体比他还差,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留下娇妻弱子的,老邹王看着可怜,就让妻子多照顾着些。
亲侄儿少了父亲教导,从小被寡母宠坏了,成了个纨绔子弟,还行欺男霸女之事。老邹王看不过眼,想起自己兄弟们曾经受过的流放之苦,就怕侄儿不知天高地厚,有朝一日闯下大祸,不但丢了王爵,还可能小命不保,因此就严厉地斥责侄儿,还代兄弟训子,下手打了对方几鞭子。不料对方母子不识他的好意,从此与他疏远了。后来,这个侄儿果然因为闯祸被皇帝责罚,降爵为国公,事后他就老实了很多。他的长子有点能力,他前几年还想办法把儿子送进了宗正寺任职。
圣人纳贵妃的时候,这个侄儿的次子与其他宗室子弟在一处瞎议论,李珅父亲听见,过去骂他们,就是看在两家的关系份上。若换了是其他的宗室,李珅父亲才不会多管闲事呢。
这一回,多半也是这个侄儿在御前告了李珅父亲的状。
这个侄儿还有点心计,知道自己只有国公爵位,很难重新升为嗣王了,就打起了邹王府的主意。只要老邹王唯一的儿子惹得圣人厌恶,圣人册立邹王府嗣王的时候,就有可能会考虑血缘离邹王最近的宗室子弟。他既然是邹王亲侄,岂非最有希望之人?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不但让长子设法在宗正寺阻碍老邹王为儿子请封的事,还让人在圣人面前告了老邹王独子的黑状。如今,他即将与时下长安城中最显赫的杨氏家族联姻,把嫡出的女儿嫁给杨家子。他对自己的计划更有把握了。
李珅对此嗤之以鼻:“我阿耶说话是有些不妥当,可那也是他次子说话更难听在先,阿耶看不过眼,方才去骂人的罢了。先前我们家不知情,才会任由他嚣张,如今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只需要把实情告知圣人即可。他自家都不干净,还敢告我阿耶,真真可笑!既然他不顾两家的血脉亲情,那就休怪我们不义了!”
这么听起来,邹王府的麻烦似乎还真不难解决。只是,解决了使坏的人,嗣王之位就真的能如老邹王的愿了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