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的礼数是越发不象话了!”李玳进门后也不向继母行礼,只顾着给爱妾出头,“你母亲才去了几日?你就荒唐失仪至此……”
“原来嗣王很重礼数?本王妃今日真是开了眼界!”窦王妃沉着脸打断了他的话。李玳看了看她,不情不愿地向她行礼:“见过王妃。”尽管窦王妃嫁进隋王府时,他年纪尚小,衣食住行都是她照看的,但在他心中,这个女人从来都不是他的母亲,必定包藏祸心。无论人前人后,他都只会唤一声“王妃”,心中警惕无比。
窦王妃早就心寒了,懒得跟他一般见识,只起身向随后进门的隋王行礼:“王爷。”
隋王李悌已经年近六十,形容清瘦,两鬓染霜。他缓步迈入屋中,走近榻边细看李俪君头上包扎好的地方,还有脸上、手上露出来的擦伤与血痕,双眼露出了心疼的表情。
李俪君平静地坐在榻上向他行礼:“见过阿翁。”
隋王拉起她的手慈爱地笑问:“俪娘,身上的伤疼么?这是怎么弄的?”
李俪君回答:“原先很疼的,眼下好多了。”她看向翠华,再看向李妍君,“是三姐带着翠华,把我骗到园一角的假山顶亭子处,将我从上面推下来,我才受伤的。”
小杨氏忙道:“四娘子!你方才不是这么说的!”
李俪君却道:“方才当着那么多伯娘、婶娘们的面,还有林国公夫人与林家郎君在,我再恨三姐,也要替阿翁的脸面着想,不能叫人知道他有个辣手杀妹的孙女。可如今只有家里人在,阿翁问我,我为什么还要撒谎呢?我是个好孩子,才不会骗阿翁呢!”
隋王回头看向小杨氏,后者面色一白,忙用哀求的目光看向嗣王李玳。
李玳还有些懵呢。他虽然在水阁外头与自己的父亲遇上,却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他只是听侍女说小女儿受了伤,窦王妃想借机找爱妾小杨氏的晦气,才匆匆丢下前头的宾客前来的,压根儿就不晓得自个儿的爱女都做了什么事。
乍一听李俪君所言,他第一个反应就是不相信:“妍娘素来乖巧懂事,友爱姐妹,怎会做这种事?俪娘休要胡言!”
李俪君平静地看着他:“若是三姐没有做过,儿为什么要这么说?儿与三姐素来友爱,先前在灵前,侍女让儿下去歇息,用些米汤,儿还不忘把三姐叫上呢。正因为儿从来不疑三姐,三姐唤儿进园,儿就去了,不想遭此横祸。儿身上伤痕尚在,所言皆是实情。阿耶说儿是在撒谎,儿是断不敢认的。”
李玳面露犹疑,但还是爱女之心占了上风:“不可能!妍娘无缘无故的,为何对你下毒手?难不成是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冒犯在先?”
窦王妃听不下去了:“若只是姐妹口角,用得着下手杀人么?嗣王连事情经过都不问,便给俪娘定了罪名,岂是慈父所为?!”
她转向李俪君:“好孩子,你别怕,有阿翁阿婆在呢。你只管把当时的实情说出来,不需要有任何顾虑!”
李俪君瞥向李妍君,见她早已软倒在地,面上一片惨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