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的垮台,仅仅二十多天的时间。
当报纸上白纸黑字的消息出来以后,项晓窗还不敢置信。
《陈氏破产在即,掌舵人昨夜中风》,大标题固然触目惊心,内容更让项晓窗心寒。虽然陈思嘉害了自己不止一次,可是看到陈家在一个月不到的时候里,就轰然倒塌下去,也不得不震惊万分。
陈思威因为涉嫌贩卖毒品罪而入狱,不把牢底坐穿,怕是没有机会出来了。
陈思嘉暂时还没有受到指控,却在一个午后失了踪。
“她去哪了?”项晓窗问。
“她兴不起什么浪头了。”杜嘉文冷冷地说。
唐翔天却不以为然:“她还有一项资本,那就是美色。她的入幕之宾,也许会在一场缱绻之后还替她做什么,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放心吧,她已经被逼到死胡同了。”杜嘉文却一点都不着急,“我等着她来找我呢!”
项晓窗半信半疑,却在第二天下午,接到了陈思嘉的邀请。
在一间幽暗的咖啡厅里,项晓窗骇然地发现,从前明媚娇艳的陈思嘉,在骤然间已经老了至少十岁。那张从前总是化着一丝不苟妆容的脸,这时候已经隐隐地现出了连脂粉都没有办法遮掩的颓唐。
“你赢了。”陈思嘉说话的口气,却仍然像以前一样,带着不可一世的骄傲。或者是因为这份失意,反倒表现得更加变本加厉。
项晓窗怔怔地看着她,忍不住怜悯了起来:“陈小姐……”
“不要猫哭耗子了,是我连累了整个陈家。杜嘉文,你真够狠的!”她恨恨地剜了项晓窗一眼,又瞪住了杜嘉文。
“你的冲动,葬送了陈家的百年基业,我真替陈老爷子可怜,到老来还要受儿孙辈们的拖累。”杜嘉文似笑非笑,一只手在桌子底下握住了项晓窗。
陈思嘉扬着脸,冷冷地问:“你要怎么样,才能放手?”
“啧啧,求人也是这副口气吗?”杜嘉文闲闲地说,把陈思嘉说得双颊胀红,才忽然沉下了脸,“你如果恨我解除了和你的婚约,你尽管朝着我来就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晓窗不利,甚至还绑架我的女儿,我不能够原谅。”
“你……与我是未婚夫妻,说解约就解约,让我成为纽约上流社会的笑柄,说我争不过那个陈家烨!”陈思嘉却分明并没有抱歉的意思,两只眼睛都似乎要喷出火来。
说到这一点,项晓窗也觉得心虚,仿佛自己是那个破坏他人家庭的第三者,在道德底线方面没有办法说得响。
杜嘉文的头朝靠背上仰了一下:“不错,我承认这件事是我负你,但是我上次也说过了,我已经接了陈氏的一张大订单作为补偿,连陈家烨也说服了船王,间接给了陈氏利润,我们不是已经和陈氏达成共识了吗?”
陈思嘉脸有些扭曲,嘶哑着声音喊:“你以为用那样的方式,就可以抵销一切了吗?”
杜嘉文看着她,忽然就冷笑了一声:“你觉得几年来,给我戴的绿帽子还不够多?我们彼此之间是怎么回事,谁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