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嘉文的动作滞了一下,才回答:“好。”唇仍然对着她勾留了下来,把她脸上的所有轮廓都细细地用舌尖描摹了一遍。
他的细腻与温存,项晓窗能够用心感受得到。有三个字,他一直没有说出口。而她,也从来没有说出来。
也许是因为彼此太珍视,所以短短的三个字,都似乎有意无意地选择了郑重慎视。
又一度踏上美国的领土,项晓窗怀抱着女儿,心里颇有几分紧张。她可以不在乎自己,却无法漠视女儿的健康。
在国内也不是没有专家检查,都宣称一切正常。虽然多少安慰了项晓窗的心,却仍然几乎不敢面对即将到来的冗长检查。
“是不是心脏没有杂音,就可以肯定凝露没有问题了?”项晓窗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只想从杜嘉文的嘴里得到一句确信。
“我想是的。”杜嘉文轻轻地安慰。
他没有告诉项晓窗,在他查过的项氏祖辈,天不假年而中途去逝的,竟然占了不小的比例。尤其是女性,连续追溯了五代,活到天寿之年的,只有寥寥几个。
而追踪的几个男性,健康状况显然良好,仿佛把女性们的寿元都活到了男性们身上,无一例外的都是长寿者。
也因而,他的心格外的沉重。
这种情况,他请教过心脏科的专家,却找不出任何的科学根据。
看着项晓窗围着女儿转的模样,只觉得他一生的幸福都维系在她们的身上。但愿老天慈悲,不要给他那样灭顶的打击。
唐翔天已经替他们约见了医生,是明天上午的九点钟。看到项晓窗手里的女儿,他新奇地又逗又弄,直到把小凝露急得扁嘴要哭,才把她手里一直拿着的玩具还给了她。
“晓窗,凝露真像你,爸爸看了一定很高兴。”
唐老大确实很高兴,破天荒地给小女孩当了一回马,乐得凝露咯咯地笑个不停。看向她的眸光里,项晓窗隐约发现了一点晶莹。
记忆里的项氏姐妹,是唐老大心里的殇吧?
在唐凝露玩累了睡着,唐老大还小心翼翼地抱着小女孩不肯放手。
“一定不会有病的,你看她多少活泼啊,比晓窗小的时候,还要贪玩淘气。”唐老大乐呵呵地笑着,又看了一眼项晓窗。
“我小时候淘气吗?”项晓窗好奇地问,“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
剩下的两个男人,都把眼睛看向了唐老大。
“淘气啊,我那时候喜欢用烟斗,可是你总是把我的烟斗抢下来,到处藏。有一回藏到了窗帘后面,还烧了半幅窗帘呢!”
项晓窗眨巴了一下眼睛,转眼看到杜嘉文似笑非笑的神态,忍不住咕哝了一句:“怎么可能……那还不引起火灾吗?”
唐老大失笑:“差一点,幸好发现得早!可惜……”
他虽然没有说完,但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想说如果项晓窗没有被抱走的话,她的性格也许会一直活泼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