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硕人女子便要走了,离了这京城,回南疆去。要不要见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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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雪下得多,也下得匆,昨夜刚刚见雪,一早便没了影踪,尚书内省的女官们不见雪落宫墙的美景,便见倒路上满脚泥泞。
极尽雍容的大虞太后,今朝先见了那只有三岁的皇帝,后者被抚养在一个无甚根基的妃子手上,似冷宫而非冷宫,几位女官陪着太后一道过去,这寒凉的日子,安后随意关心几句,嘱咐了些体己话,也便要起步离开了。
不曾想,那妃子竟胆大如斗,在安后的凤袍跨出门外时,扑通跪了下来。
“娘娘,圣上不小了,却终日困在这院里,几日前臣妾问他鱼是什么,他竟不知道,找来图册,臣妾又问一遍,他竟指着牛羊……臣妾斗胆请娘娘赐下圣恩,给圣上请个识字教习……”
老妃子还磕起头来,她照看小皇帝已久,虽并非己出,却也生了舔犊之情,此刻豁出半条命,也要给小皇帝争上一争。
女官们看见这一幕,自然有几分动容,暗地里连连叹气。
这老妃子俨然是困在深宫已久,不知太后性情,此话若不明说,暗中寻来识字的宫女给小皇帝教习,哪怕事发,景仁宫内只不过是一番敲打,可这当着这么多人跪下来,说轻一点,就是不识好歹,说重一点,便是逼宫。
而眼下既然要把话说开,那无论如何,这小皇帝都不可能有人教习了。
这不识趣的妃子,也是时候该出宫嫁人了。
那雍容妇人只是回头扫了一眼,笑了一笑,便不作停留地离了开去。
深宫里,女官们都随着太后走完了,仍有老妃子的磕头声,她仍在不停磕头。
这清晨时分,奏折还未送来,那一袭凤袍便颇有闲情地游弋在莲音湖边,彼时唤宫女投去饵料,便见千尾锦鲤翻腾,冬日里格外喜庆。
女尚宫素心缓缓而来,她朝安后的背影福了一礼,便禀报着说道:
“娘娘,安南王又送来了封问帖,这是最后一封。”
“待会便念给本宫听吧,”
安后头也不回,接着便朝一个方向笑问:
“嬷嬷,那边的事,安排好了么?”
无名老嬷不知从何处出来,只听她沉声道:
“妥当了。”
眺望着锦鲤翻腾,安后嗓音轻轻道:
“那安南王耀武扬威这么久,也是时候给他添点堵了,若是可以,让他人头落地,也未尝不可。”
安南王这几日来接连撤军,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时间拖了这么久,这撤军必然是真撤军,哪怕调转枪头,杀个回马枪,也注定惨败收场。
太后望着锦鲤翻腾,莫名想到了谁,开口道:
“那个人名入春秋名册之事,宜早不宜迟。”
女尚宫素心注意到,不知从何时起,在这私下的时候,太后娘娘不再提及陈千户的名字,而是以“那个人”作为称呼。
提起陈易,女尚宫便想到了止戈司,便开口道:
“娘娘,说起来,下面有人禀报,止戈司丞仇罡已失踪多日了。”
安后眉头轻蹙,淡淡吩咐道:
“加急去查,毕竟止戈司丞。”
女尚宫素心立即应了一声,接着便告退了。
安后得了些全心全意赏锦鲤的空闲,便唤人多撒些饵料。
湖水汹涌,群鲤竞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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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