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周梓孟。”萧蒻尘吓坏了,用力地摇晃着他。
周梓孟在猛烈的震动和刺耳的尖叫声中不悦地睁开了眼睛,在看到萧蒻尘的那一瞬间那双眼睛里有微微的惊讶,然后迅速变成了厌恶:“你在干什么?”
他的声音嘶哑到已经快要失声的地步,只是简单说了几个字,他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发烧了,需要去医务室。”萧蒻尘无视他的厌恶表情,拉着他就要走。
“别碰我!”周梓孟冷冷地甩开她的手。
萧蒻尘心里泛起一阵苦涩,她拿起刚才放在桌子上的药递给他:“不去的话,至少把药吃了吧。”
“你买的?”他轻蔑地瞥了一眼。
她点点头。
“不会是毒药吧,”他冷笑着说,“还是苏月弄得大麻之类的东西。”
听他这样讥讽自己,萧蒻尘的心好像被泡在冰水里的手捏过那样难受,在周梓孟的眼里,她难道就是这么不堪的人么。
“我吃给你看。”她拿起一包冲剂撕开,在周梓孟惊讶的目光中统统倒进了嘴里,因为没有水,味道怪异的冲剂像沙子一样黏在她的嗓子里,呛得她连连咳嗽。
“这样……咳咳,可以了吧。”她咳嗽着把那些药剂重新递给周梓孟。
周梓孟面无表情地望着那些药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接了过来,萧蒻尘刚要送口气,他却站起来打开窗户把它们扔进了出去。
“你……”萧蒻尘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我不会吃你的药,也不接受你的可怜。”周梓孟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满脸的冷漠。
“对不起……”
周梓孟愣了一下,眼前的萧蒻尘低着头,肩膀轻微地抖动着,声音带着淡淡的哭腔:“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周梓孟淡淡地说,“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呢?”
“对不起,”眼泪顺着萧蒻尘的脸颊缓缓流淌下来,“我向你道歉,都是我的错,求你跟我去医务室好不好……”
周梓孟犹豫着向她伸出手来,又缓缓放下。他有些凄凉地笑了:“我可能真的烧糊涂了,刚刚那一瞬间我居然以为是曾经那个单纯善良的萧蒻尘站在我眼前,差一点就被你骗了呢。”他看见萧蒻尘依然低着头小声哭泣,终于伸出手来擦去她的眼泪发出了一声叹息:“现在的你,已经没有人能伤害到了,为什么还要像从前一样哭泣呢。”
“对不起……”她除了这三个字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四年前的她对每一个人道歉,唯独面对周梓孟可以安心的笑着,而现在她可以蔑视任何人,而对周梓孟能说的却只有对不起。
“别再说对不起了,”周梓孟不耐烦地扶住了额头,越来越严重的高热让他头剧烈地痛着,几乎是用尽最后的理智,他冷冷地凝视着她,“我四年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如果你选择了另一条道路,那就注定了我们要分道扬镳。现在的你完全不需要我的保护,只要记得保护好你自己就可以了,不要再来靠近我了。”
“那你把药吃了,”萧蒻尘咬住嘴唇制止自己继续哭泣,“你把药吃了,我就发誓再也不靠近你,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周梓孟的沉默让她以为他是默认了,于是她跑出图书室,跑去楼下的操场去找刚刚被扔掉的药。
周梓孟望着她飞奔而去的身影,慢慢摊开手心,感冒药剂依然完好地躺在他的手中,只是因为握力过度有了轻微的压痕。
终于有一天萧蒻尘做出了不再靠近他的承诺,他应该欣慰地把这些药吃光才对,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犹豫了。
看来,这次真的病的不轻啊。他苦笑一下,头感到越来越沉。
“周梓孟?”
齐斯雨本来排练完后想找周梓孟讨论一下剧本,抱着试试的心情来到了本该关门的图书室,却发现周梓孟痛苦地捂着头趴在桌子上。
“你没事吧?”齐斯雨急忙跑过来摇晃他,“是不是生病了?”
“斯雨么,”周梓孟勉强睁开一只眼睛虚弱地说,“看来今天要麻烦你送我回家了。”
“没问题,”齐斯雨点点头扶着他站起来,“这个时间司机应该在门口等着了。”
齐斯雨的父亲是某家影视公司的老板,齐斯雨作为独生女每天车接车送是家常便饭。从小学开始这家公司会偶尔从齐斯雨的同学中挑选童星拍一些电影广告之类的东西,那些有上镜梦的孩子为了有这样的机会便拼命讨好齐斯雨,这也是为什么齐斯雨比起其他漂亮或有钱的女生不仅受男生欢迎,在女生中也格外受追捧的原因。
他们走出教学楼的时候才发现外面已经正下着大雨。
“还好我带了伞。”齐斯雨庆幸地从书包里拿出一把雨伞打开遮住两人头上的雨水,“否则你这个感冒病人明天估计就因为肺炎来不了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