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萧蒻尘听得头晕,“只是为了不被欺负的话你完全可以让月保护你,你违背自己的心意扮成女生又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叶灵川激动地说,“至少我可以向月证明我没有他想象的软弱,我就算只凭借自己的力量也可以不再让别人欺负我。所以他可以不用那样躲着我,我希望有一天他还可以像从前一样骄傲地在所有人面前承认我是他的弟弟。”
他认真的表情让萧蒻尘隐隐动容,但她依然没有办法认同他的想法:“可是你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方式,直接一点不好么?长相什么的是没有办法的事,在其他方面表现地阳刚一点不就行了吗,成为一个坚强的男生让别人都不敢看低你,不是更能向月证明么?”
“然后呢?”
“什么?”
“如果我真的变成你说的那样,以后会怎么样呢,”叶灵川苦笑起来,“月一定会欣慰地想我终于不用他的保护了。那么他就会离开我,像曾经放心地把我托付给我的父母一样,不再为我担心,也不会因为我怕黑晚上赶回来陪我。你知道么,能力很多时候带来的都是义务,当我不再惧怕黑暗,那么我无形被赋予的就是必须一个人呆在漆黑的家里的义务。对我来说月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月能在我身边,我做什么都无所谓!”
萧蒻尘愣愣地看着他,叶灵川的声音唤醒了她埋藏在心底的呼喊。
“你害怕如果你改变了,周梓孟就不会再把你藏在身后,你害怕你改变了,他就再也不会保护你,可是你知道么,你享受的只是作为弱者的特殊待遇。”
“弱者又怎么样,胆小鬼又怎么样!”她无助地哭泣着,“无论以怎样的形状呆在周梓孟的身边,我都会觉得很幸福!我想呆在他身边啊!”
凝固的记忆被撕扯开,最后一次哭泣时与苏月的对白从伤口里翻涌出来,那个瘦小的自己软弱而愤怒地向苏月喊叫着,就是不肯妥协。
“真可悲,”她苦涩地抽了抽嘴角,像是说给自己,又像是说给叶灵川,“依靠装可怜来博得重要的人的同情,还口口声声说着自己不想成为累赘,你明明就是他的累赘。明明就是自己没出息,明明就是自己不争气,居然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真是笑死人了。”
“你……你怎么了?”叶灵川不知道她的表情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古怪。
“叶灵川,”她平静又不失威严地宣告着,“回去之后你房间里的所有裙子我都会扔掉,还有那些毛绒玩具、针线我也会帮你收起来,以后再也不许你碰这些东西。”
“为什么?”叶灵川又震惊又生气,“你这个人简直莫名其妙,为什么要扔我的东西,我又没妨碍到你什么。”
“你妨碍到我了,”她冷冷地说,“你这些愚蠢的行为让我想起了一些本来应该忘记的事情,而且是十分讨厌的事情,让我现在感觉很糟糕。你知道么,我最讨厌你这种像虫子一样弱小却任性的人了,简直一分钟都不能忍耐。”
叶灵川被她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生气,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他们在教室初次相遇的时候,面前一身黑衣的女生满身的杀气地站在他面前。
在他们一起生活的一个月里,他一直偷偷观察着她。虽然她对什么都是漠不关心,脾气也很差,可是他觉得她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怕人,他以为她们已经慢慢成为朋友了,甚至有时会有家人的感觉。
可现在她为什么又用这样冰冷的目光看着自己,是他说错了什么,还是说之前只因为他是月的弟弟她才极力忍耐,果然此刻对自己厌恶至极的才是真正的她么。叶灵川心里一阵委屈,虽然害怕,却不甘示弱地回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