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曦兰说哪去了,雷爷爷我很喜欢这个东西,我看得出来,你是很用心地做了这个香囊。可是,你白天要忙着采药,哪有时间去做这个?”
“做这个不了很长时间的”丁曦兰见雷烈喜欢这个,满脸高兴,“只要准备了材料,一个时辰我就能做好。还有,我在里边加了点晒干的小白。雷爷爷您可要常把这个带在身上,这样,以后你也就不用怕那蛇了。”
“还是曦兰想的周到啊,呵呵。我这就把它带在身上。”说罢,雷烈将香囊套在脖子上,贴身藏着,“这样,就不会掉了。这是曦兰送给我的礼物,我一定会好好保管的。”
“对了,曦兰,刚听你说,你在看《史记》,你现在都看到哪儿了?”
“刚看完《项羽本纪》。”
丁曦兰一五一十地回答。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雷烈抚须道,“项羽不失为一代英雄,可惜,英雄气短。悲哉,悲哉。”
“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丁曦兰颇为赞同雷烈的说法,“其实,曦兰的想法跟雷爷爷你还有杜牧先生差不多。我觉得,项羽太过于软弱,以至于在很多事情上犹豫不决,意气用事。其实,如果他肯渡过乌江的话,那么,这天下,就未必是刘邦的。项羽无须愧对江东父老,因为那并不能解决问题。既知心中有愧的话,他就更应该去弥补,去补救,而不应该一刎谢罪。那么做,无非是在江东父老的心口上再狠狠地捅上了一刀罢了。天下父母,都希望子女成龙成凤,不管子女犯了什么样的错,第一个原谅他们的,还是父母。父母永远是为子女好的。”
“既然你如此认为,那么,我也对你没什么好隐瞒的了。”雷烈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本来我答应过你爹,不告诉你的。可是,我再三思量,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
丁曦兰看着雷烈一脸凝重,不由得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什……什么事啊?”
雷烈于是一字不落地将丁谷虚的病情告诉了丁曦兰,而丁曦兰在听完了雷烈的讲述之后,则低下了头,目瞪口呆,仿佛成了个泥塑的雕像似的。
雷烈知道她一时接受不了,劝道:“曦兰哪,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刚刚从你的话里,我也明白,你是一个明事理的孩子。我虽答应过你爹,但我觉得这事你应该知道。我不想你将来有什么遗憾,所以,才把这事告诉你。你爹的日子不多了,我希望,你以后能多抽出时间来陪陪你爹,多跟他说说话。我也会尽量帮你的,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一时之间可能还接受不了。你现在好好冷静一下,希望明天见到你的时候,你仍能跟平常一样,不要让你爹察觉你已经知道真相,不然,你爹肯定会很难过的。而我这张老脸,也会觉得很不好意思。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丁曦兰则仍是满脸震惊,一句话都没有说。
雷烈摇摇头,起身出去,他知道,现在,他说什么,都不管用。只有她自己想明白了,才会没事。
就在雷烈出去关上房门的一刹那间,丁曦兰突然抬起头,道:“雷爷爷,谢谢您。您放心,明天,我会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的。也请您,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