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皇后被她逗笑了,干脆她也不坐主位,坐到与她相邻不远的位子上,“那本宫就厚着脸皮认了,”这宫里,能让她心情放松的,并没有多少人。但是沈夫人倒是个例外。
在确定今明两年她和皇上都不用愁后,她就对她喜欢了那么一些。
“听医女回来说,小玥玥长得甚好,本宫也放心。”
皇后道:“其实谢恩这事,你也不用这么急,还是该在家歇歇的。”她让人一早去等,不过是猜测贾家会急,“回头再好生歇上一个月,请太医调理一下才是。”
“是!”沈柠点头,“多谢皇后关心,妾身省的。”
“这里也无外人,有些话,本宫就直说了,还望沈夫人不要见怪。”
“……您说。”
沈柠没想到,皇后是这样直来直往的性子。
跟传言好像不太相符。
“本宫这话,其实是替皇上问的。”
皇上?
沈柠正要起身行礼,被皇后止住,“太客气了,就是生分。”她笑道:“江南巡盐御史林如海大人已经按夫人给的制盐方案,实验出了一批省时省力的上品盐出来。皇上让本宫问夫人,你在信中所提的手札真的不在了吗?”
“不在了。”
沈柠摇头,“我和夫君避居道观之后,他渐渐迷上道家传说中的各种仙丹、功法,就一直大力气的收集它们,几年间,只要跟它们沾上边的,有见过不放过,偶尔还会自己到旧书市场去寻。
一开始,我也一起帮着整理,这制盐之法其实说白了,跟道家提纯某些矿材有关,那个残篇里,不知怎的,又从矿材说到了盐,那无名道人应该也在海边生活过,知道一些治盐之术,然后帮忙改良了。
只是他改良的方法并没有传扬开来,我随后看了看,又随手放下了,那年冬天很冷,后来他所居的屋子失火……,虽然抢救了不少东西出来,但那份手札却是不在了。”
“……原来如此!”
这么大的功劳,居然没安到贾敬头上。
皇后心中佩服,“幸好沈夫人记下了。”
“民间多奇人。”
沈柠从来没想过把这功劳安到自己家人身上。
毕竟他们没那个条件。
至于贾敬,还是老实当他不出头的道人好。
沈柠道:“一些我们百思而不得其解的事,很可能早就被一些人无意中破开了,只是他们并不知其珍贵,以至于一直暴殄天物。”
就好像现代的工业大摸底,解决了多少事?
沈柠诚心道:“我也是凑巧了,想着妹夫在管盐,就写信给他提了一笔。能成功,也是皇上皇后的福泽,林大人用心。”
“……”
皇后拍了拍她的手,“也幸好这一凑巧,你又能想起来。”
盐虽不起眼,却事关民生。
一文两文钱不起眼,但千千万万家的一文两文,就不一样了。
更何况谁家一年不买上几斤盐?
这几斤省出来的,可就不是一文两文了。
“不管怎么说,皇上都让本宫跟你说一声谢谢。”
“不敢!”
沈柠起身,福了一礼。
“皇上说,可有什么为难的,只管道来。”
说这话时,皇后的心在打鼓,偏皇上说,沈夫人是个聪明人,不会提让他们为难的事。
可这是皇上的承诺啊!
换成谁都不能随意浪费吧!
“……”
沈柠沉默了一下,当场拜倒,“家中确实有一事,想请皇后娘娘帮忙。”
皇后:“……”
她的心猛然一松,请她帮忙,不是请皇上帮忙就好。
贾敬的事,在太上皇那里是无解的。
求出来,皇上也没辙。
“你说。”
皇后隐约猜到,她想提什么。
果然……
“我家侄女元春,年纪渐大,家中婶娘焦急,求皇后放她出宫吧!”
“快快请起!”
元春在宫里,确实不是事。
她和甄太妃牵扯太深了。
偏她又是荣国府的人。
皇上最近一直犹豫,收她倒不是很难,真的收了她,至少表面上贾家算是这边的人了。
但将来……,却难说的很。
尤其沈夫人和荣国府的王氏还不和。
收了元春,于沈夫人并不利。
皇上觉得沈夫人和宁国府旺他,不想给这边有半点打击。
“正好再过些日子就是太上皇万寿,宫里要放出一批宫女,元春……,本宫会记在名单里。”
“多谢皇后娘娘!”
沈柠感激不尽!
皇后心情放松,示意她坐下说话,“元春出宫是要嫁人吧?可有合适的人选了?”
“暂时倒是没有。”
沈柠微笑,“皇后娘娘可有什么提议?”
“这个么……”皇后的眼睛一亮,抚掌笑道:“别说,我还真想到了一个,就是不知沈夫人可能做主。”
“只要孩子是好孩子,不曾婚配,懂上进,我就能做主。”
这种情况下,皇后想来也不会给太差的人。
而这个时代,贾家这样的人家,不嫁人肯定是不行的。
不过再不好,也比元春在皇宫好。
沈柠相信元春,哪怕遇到中山狼,她也是训狼的那一个。她训不好,家里这么多兄弟子侄,正好押他们过去,轮番着帮她训好。
训狼、为姐妹出头的同时,或许也能培养一点血性,自己立起来。
沈柠对这个人选不由期待起来。
“宝丰公主的嫡子新平侯程洛。”皇后叹了一口气,道:“他是个苦命的孩子,先是祖父去世,后来又是新平侯和宝丰公主双双病故,如今二十二岁,还未娶妻。”
沈柠迅速在脑海里搜索新平侯。
好像有点印象,但一时又找不出具体的来。
“宝丰公主……”
她突然想到了宝丰公主。
好像听谁八卦说,是跟新平侯同归于尽的。
新平侯程锋曾是南安郡王手下的厉害将军,宝丰公主下嫁时,被封了新平侯的爵位,但他一直有自己喜欢的青梅表妹,那青梅表妹给他生了两个儿子。
新平侯想把爵位传给那边的儿子,为父亲守孝的时候,在由着老母和青梅算计着嫡子生病,后来又惊了马,那嫡子就淡出了世人的视线。
莫非……
“宝丰公主去的很可怜。”
皇后看她的样子,又叹了一口气,“新平侯虽然去了,但他们家还是有些复杂,不过本宫相信元春可以很好的帮着新平侯打理好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