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柠微笑,“我刚点了这出戏,你王二婶子就跟我负荆请罪了。”
贾珍:“……”
果然他爹和他娘就是一对啊!他也跟着笑,“只是负个荆吗?那二婶娘挺抠门的,都没送点东西以致歉意呀!”
“别说,还真送了。”
沈柠笑眯眯的,“回头让兴儿帮我到薛家的当铺当了,拿银子回来。”
王氏送的东西,她可不敢用。
与其放家里提心吊胆,还不如送到外面换成银子。
他们母子两个在这里和乐融融,荣禧堂里,王氏对着贾珠却红了眼圈。
“……她就那么欺负我呀!”
王氏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挺下去的,“没一个人帮我说句话。”
看着母亲的眼泪一滴滴的落下来,贾珠的心也揪的慌。
可那人是大伯娘。
母亲也确实不该让周瑞那般往外传家里的事。
“母亲,我今天替大舅舅给敬大伯送礼了。”
贾珠不好直言母亲的错,只能这般说,“敬大伯虽然收下了,可他话里话外,也对您到处传他被大伯娘剥了道袍的事很不满。”
王氏:“……”
她都忘了哭了。
“大伯和大伯娘都是要脸的人,您知道京城内外,有多少人因为这事笑话他们吗?”
贾珠很无奈,“那天看笑话的,都在城门口排着队。您说敬大伯和珍大哥知道了,能高兴吗?”
京营那边没有敬大伯和珍大哥相帮,大舅舅都不知道有多艰难。
“母亲,大伯娘她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贾珠今天被贾敬问,到底是王家子还是贾家子。
又被问,在王家忙上忙下累了这几天,感觉如何。
贾珠好累。
他查舅母身边人,两位舅母都很不喜。
他查二舅舅和表哥王仁身边的人,二舅舅昏迷着,没反应,但是表兄王仁也很不高兴。
就是大舅舅……,也因为那丫环的死,对他不信任了。
借他的手给敬大伯送礼,其实也是一种试探。
他在怀疑他们贾家。
敬大伯是收了那笔钱,可敬大伯收的很不痛快。
贾珠觉得自己累死累活好几天,却落得个里外不是人。
偏偏他又没处讲理。
“这一次的事,您就记着,以后不犯同样的错。”贾珠恳切的看着母亲,不能不把话再说重点,“要不然,我们谁能帮您说话呢?大伯娘真要恼了,让我们兄弟几个替您去跪祠堂,我们敢不听令吗?”
王氏:“……”
她简直惊呆了。
她大哥让珠儿去送礼?
沈氏还能……
“母亲,家丑不可外扬啊!”
贾珠看母亲这可怜巴巴的样,好想叹气,“敬大伯和大伯娘那天,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您和祖母本就不该插手。”
可怜祖母也插手了。
也幸好老太太年纪大,又是好心办坏事,要不然就凭伯娘平日的气性,只怕当场就要跟她掀桌子。
可笑他娘就办得更离谱了。
“您说没一个人帮您说话,您也不看看,您办的都是什么事?”
周瑞夫妻不可惜。
但贾珠也知道,他们夫妻纵然有千般错,却也是母亲在府里的左膀右臂,“大伯娘是宗妇,又是您嫂子,该给的尊重和体面,您不能因为敬大伯不在,就不给了。”
不是他说,就他娘这脑子,十个也不是大伯娘的对手。
“谁都不是傻子,您那般对她,您想想,您要是她,能不气吗?”
贾珠语重心长,“好在今天已经请过罪,这事就算过去了,您也不要再去想它。有我们兄弟在,府里又是凤表妹管家,谁都不会说什么。”
说到这里,他干脆跪下来,“您要是还难受,就打儿子几下,儿子皮糙肉厚的打不坏。”
贾珠抓着母亲的手,“儿子明天回国子监读书,明年给您考个进士回来,更不会有谁记得今天这事。哪怕伯娘呢,待儿子考上进士,她也会衷心恭喜您的。”